第357节(2 / 2)

十贯娘子 老草吃嫩牛 2625 字 1个月前

老臭点点头:“该是如此吧,皇帝不难?就数他难,这天下四方,要钱的地方太多,掣肘的地方也多,金滇自古麻烦,有谭家坐镇,不知道省了皇爷跟朝廷多少事儿。

最起码,其它郡州皆是与朝廷诉苦,人家老谭可是从不给皇爷找麻烦,甚至人家税金年年都给足了,你说,天下那么多麻烦不断,皇爷何苦先动这里?

须知,只要动金滇,我大梁前十年积攒的国库银子,怕是都要折在这里或许还不够呢!”

佘万霖讥讽:“皇爷不知养虎为患么?”

老臭看着外面人仰马翻,狼狈乞命的谭家甲骑道:“你皇爷压根就没看得起过谭守义,不止谭守义,自谭士泽死了他家凭是谁,若不是谭唯心是谭士泽的儿子,皇爷照样看他为烂泥。

你就想想谭守义那老头今年多大了?还能折腾几年?待他一死,不论谭唯同,还是谭唯征,甚至谭唯心~他们哪个能支撑起谭家?支撑起金滇?平稳过渡才是皇爷百年大计,是不费一兵一卒的上策。”

佘万霖深深呼吸:“臭叔,那谭士泽真的跟皇爷这般好?”

老臭笑了起来:“人家死了啊!人这辈子就是再坏,心头也有一两个得意人放不下的。谭士泽与咱皇爷那份情谊,这个你阿爷都比不了,人生关键时候你爷不在,人家在。

而且谭士泽没疯魔之前,就真的很好,皇爷想给他留个后,留个香火,也是想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毕竟他被父兄压榨,皇爷从来同情,可出手相帮~是没有的。”

所以天下最没良心就是皇帝么。

佘万霖垂下了头嘀咕:“那,金滇的百姓呢,那些冤死的,那些孩童呢?”

老臭伸手给他蒙上脸道:“早晚是要管的,可天下一盘棋,如今下的又是盛世谱,甭管那颗棋子儿冤不冤,它得给整个棋局服务,这便是皇帝心,寒凉寒冷,可冰层之下未必不暖,人在世上百般为难,他看天下一出戏,我们就得粉墨登场好好给人家唱。

想开点吧,回头你跟你家娘娘商议下,就怎么的,也别承认你来过金滇,这是我的事儿,永远别告诉旁人你认识我,记住没?

我真的要走了,今日这些证据,你就只当不知道,这天下,怕是只有我亲自送到燕京,送到皇爷面前,他才能相信谭家要谋逆了。”

随着最后一面营墙倒塌,霍七茜总算发泄完了,期间无数次回头确定儿子在哪儿,现在打完了,她就立刻找到了儿子的身影走过去了。

佘万霖站在原地发呆,看娘亲过来了,就很是难过的挎下肩膀。

自己的孩子,高兴难受做娘的一眼便知。

如此,霍七茜便想摸他的脑袋,可惜却是满手血腥,她又收了手问:“我儿不高兴?”

安儿点点头,又抬头说:“阿娘,臭叔说,便是把谭家谋逆证据摆在皇爷面前,如今时候不对,皇爷未必动手。”

霍七茜点点头:“恩,那些人早歪了的心肠子,能这般做也不稀罕。”

佘万霖却看向那些新刀说:“可,我却不想这世上再有这样的人了。”

他眼里满是尸骨堆满深渊,被无穷贩卖的孩童,城墙边缘流离失所的老丐,吊在空中死不瞑目的小宝,皇爷不在意,老大人们不在意,可他在意。

霍七茜看着长大的孩子,忽就笑了,她就摸摸儿子脑袋说:“我的儿大了,有为难了,莫怕!你娘我来这世上,第一个念头便想,这世上若有什么招惹我儿不快,那娘便与你悉数趟平了,皇爷说时机不对,那咱就逼着他对了就是……”

正说着,一抹淡黄暖色照在岩壁上,霍七茜就看着这山说:“儿,不管长夜多久,天总是要亮的,唤上你的小弟兄,咱走吧。”

这日,金滇接壤驿传,各路密探送来加急密报不间断,言,金滇皑城康纳山有变。

分发加急消息的驿丞看着那些密报,便拖出一个大箱子将之悉数放入内锁了起来,早几天兵车驾大头领有言,今后两月,驿传上凡举涉及谭家密报,加急改不急,一日出改转日出,小雨慢行大雨不行……总而言之能拖就拖。

他的属下有些担心的嘀咕:“大人,这般多的消息,咱真给压一日啊?”

这驿丞轻哼:“他妈的有点根骨的马匹都被老谭家弄走了,咱这里就养了十几头老驴,老子是想快,它也得能快呢,走吧,谁来也是这话!”

如此,这些密报一日一扣,到了燕京怕最早也得一月半左右了。

第248章

皑城晨曦一层一层铺在四姑娘山,新出土的草儿舒展着嫩尖,方接几滴露水待饮用,却被一阵细碎的脚步,震的扑簌簌滚入泥土。

绣花鞋,牛筋靴,数十双草履从一叶青草尖上过,俱都脚力轻人快速,那草儿也未曾察觉被踏过无数次,只知自己失了露水,弹起又开始对着朝颜吸纳起来。

平金平多满面惶恐,就站在一条旁人不知的路口等待一整夜,昨夜康纳山龙吼,火势冲天燃烧到现在还未停歇,那边就黑烟滚滚。

亏得那是个三面有深谷的绝地,唯一出口的地方还真烧不起来,人家军营早都给碾平了,他们知道地形便也不怕祸及,只畏惧**。

至于出了什么事儿,平金他们心里是有个猜测的,就必是那几个神人了。

想到此,平多便动动圆胖的身材,拱了一下平金,又用眉往树上挑了一下:“啧!”

平金心里比平多烦乱,便看看树顶,收回目光看向远处,他不想搭理这个胖子。

身边这树很高,树身挺拔,树冠若伞面,那伞面上就站着一个穿绾色细绢长裙的,不似女人的女人。

这树是人家自己“飞”上去的,而后人家就一动不动,偶尔有山风,她就随树摆动,这哪是人,就是个山怪呀。

金多二人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飒爽的,跟大掌柜睡觉那位青头阿郎的女头人,那位刁横吧,不及这位一个脚尖儿。

看平金不耐烦,金多就又拱一下低语道:“你说,会不会出事?”

平金苦恼的挠头:“那我哪儿知道啊,我说你问这么多,烦不烦,掌柜都吩咐了,叫咱伺候好了,那你就好好伺候。”

平多无奈:“这,我这不是心焦么,你说咱毅少爷……”

平金面无表情的插话:“咋还这么叫?”

也是,人家还真不是老平家人。

昨夜两个女子忽到茶场,平大掌柜出去接待的,回来这两位就发现他不对了。

自己家掌柜那是也仿若长了罗锅,他就直不起来的巴结伺候,甚至进出屋子,他都不敢拿腚对人,是倒着出门的。

带头那女子大半夜进家,先把平畴掌柜打了一顿,那真是见面当胸一脚直接就从院里踢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