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砚接着电话离开之后,叶籽心和奚若晓又喝了两小杯啤酒,正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奚若晓对着大堂经理打了个指响,喊:“经理!换个大杯!”
叶籽心微微一笑,“小杯慢饮啊,你那么着急干吗?”
“不行!”奚若晓用力拍了下桌子,“一喝酒就是暴脾气!”
“对!对!对!换大杯!”
高中生们平时很少有喝酒的机会,酒量都很一般,现在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喝了,都积极的换大杯。
服务生立刻走上来给所有人换了大杯。
“干杯!”
“干杯!!为了我们的美好明天!”
——甚至喊起口号了。
陈楚砚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电话,尽管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开完了,但也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等到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餐桌上的场面和他离开之前已经迥然不同了……
叶籽心一只手搭在桌边,另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提起酒杯,再闭着眼睛倒进嘴里。
陈楚砚一动不动地看着叶籽心。
叶籽心喝完了那杯酒,也注意到了陈楚砚——只见她的喉咙间轻轻一滚,然后迷迷糊糊地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陈楚砚愣了两秒钟,走了过去,坐回到原位,伸出手轻轻地去抢叶籽心的酒杯,“心心,别喝了……”
叶籽心不满地和陈楚砚抢起酒杯,只不过这会儿她手上没什么力气——
陈楚砚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酒杯给没收了。
叶籽心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压住桌上的一盆野山菌汤,慢慢悠悠地拿起小汤勺喝了一口,又看向陈楚砚,黏黏糊糊地说:“你把酒杯还给我……”
陈楚砚:“…………”
这是……?喝多了?
“对啊!”奚若晓也一身酒气地凑了过来,“籽心的……‘情哥哥’……你就让籽心喝酒嘛……她都十八岁了,也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
情哥哥?
只是陈楚砚看想奚若晓的那两秒钟里,叶籽心突然冲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走了过来,微微俯身笑道:“您好。”
叶籽心迷糊地打了个酒嗝,上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给这桌上十瓶啤酒!”
陈楚砚拍了拍叶籽心的手:“喂!”
“额——”叶籽心数了下人头,不看服务生反而看向陈楚砚,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举起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对他比了个“小树杈”:“陈先生,十瓶好像不够分,我们来二十瓶吧……”
“…………”陈楚砚轻轻握住叶籽心竖起来的手指,有些无奈地说,“十瓶吧……”
叶籽心笑嘻嘻的:“哦,那就十瓶吧~”
陈楚砚:“…………”
他怎么可能看不透叶籽心那简单的小套路呢?
不外乎是……
自己喜欢的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不就是几瓶酒,她喜欢喝……那就……喝吧……
没几分钟,十瓶酒就端上桌儿了。
陈楚砚拒绝与他们一同饮酒。
于是十几个人将十瓶酒给分割了——当然十除以十几这道题是没办法整除的,于是叶籽心顺理成章地分到了一个整瓶。
陈楚砚的指尖燃着香烟,一脸冷漠地看着叶籽心一碗接一碗的连续干杯,没多会儿就将那一整瓶酒给灌下肚了,她又从旁边同学那里抢了半瓶来。
原来叶籽心还是个“小酒鬼”?
过去他怎么没看出来?
“唔——”叶籽心晃晃悠悠的,上下眼皮直打架,笑呵呵地看向陈楚砚,突然板住脸,抬起手扯了下陈楚砚的手,义正言辞地咕哝:“不许抽烟!妈妈说不许抽烟!”
陈楚砚:“…………”
说完那句话,叶籽心自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几分钟,她憋了下嘴角,有点要笑又有点要哭的样子:“没有妈妈,我没有妈妈,我从来就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她还记得我吗……”
陈楚砚:“…………”
“我要……我要好好学习,我要出人头地,我不仅要报答陈先生,还要,还要——”叶籽心忽然抱住陈楚砚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趴了上去,打她了个长长的酒嗝——扑面而来的浓浓的酒味,别提叶籽心了,连陈楚砚都觉得自己染上了醉意——
叶籽心眼睛和嘴巴都要张不开了,趴在陈楚砚胳膊上黏黏糊糊又含糊不清地说: “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看到我,会认为我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会爱我……”
在场的同学除了奚若晓,没人能听懂叶籽心在说什么,他们面面相觑着:“陈哥哥,叶籽心在嘀咕什么呢?什么妈妈、父母的?她还好吗?”
还没等陈楚砚回答,叶籽心赶忙说:“好!我很好!”
其实她已经喝多了,为了表现自己“很好”,她站起身,迷迷糊糊、慢慢悠悠、一步三晃地将旁边座位的椅子一把接着一把地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