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籽心还是没有出来。
陈楚砚的指尖不停地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敲击着,单耳挂着的耳机里时不时传来属下汇报工作的声音……
又过了两个小时——
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了,叶籽心竟然还没有起床吗?
陈楚砚若有所思地盯着餐厅的入口处,思索了一分钟,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站了起身——
***
拉紧窗帘、半昏半暗的房间。
叶籽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她浑身无力,几次想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几乎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脑子混沌不清、糊里糊涂——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飘上了云霄,她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在蓝天之中欢快地飞翔;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来到了原始热带雨林,她像一只两栖动物,懒洋洋地趴在河边的石头上晒着火辣辣的太阳……
有的时候……
她的思想。
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突然——
“叶籽心,叶籽心……”
是陈楚砚那冷若冰霜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贯穿全身,将她从“天马行空”之中拉回现实中。
“唔……”
叶籽心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想叫一声“陈先生”,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热辣辣的疼!
这个时候,叶籽心才知道——
她生病了。
昨天喝了酒之后身体的抵抗力本来就降低了,又被陈楚砚抱出去看烟火,哪怕陈楚砚贴心地给她裹上了棉毯,也阻挡不了“着凉”的邪恶脚步。
“叶籽心……?”
陈楚砚走了过来,夹着烟的指尖往叶籽心的额头一搭,眉心顿时皱到了一起。
他立刻翻过手,将整个手背都覆了上去——
低烧。
叶籽心眯着眼睛,难受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她呼吸困难导致的。
陈楚砚将香烟按灭在指尖,熄灭的香烟随手丢到了床头柜上,他微微俯身,将一只手伸入叶籽心的脖颈之下,轻轻地扶起她来,“走,我们去医院——”
“…………”叶籽心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撑开眼皮,她眯着眼,声音又哑又弱,蹦出两个字便喘口气:“陈先生……大年初一……不能进医院……会……不吉利……会耽误……你今年的……财运……我……我吃点东西……就好了……”
陈楚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叶籽心苍白的病容。
都什么时候了?
她竟然还在担心他今年的财运?
“不行!”陈楚砚走到书桌前,从椅背上拿起叶籽心的羊毛尼大衣,顺势给她披上,语气强势,根本就不容病号叶籽心反抗:“你必须去医院!”
叶籽心:“…………”
她委屈地嘟嘟嘴。
陈先生真是好过分……
他自己生病的时候就不去医院、不看医生、还不吃饭……每天找她的茬儿……
现在轮到她生病,他就变成了“你必须去医院”——
怎么什么话都被他一个人给说了……
双标啊!
哪怕是不生病的叶籽心也反抗不了陈楚砚的“铁腕命令”,更不要说……生病中的她……
于是……
就像平时叶籽心摆弄玩具熊一样,被陈楚砚套上了外套,再轻而易举地被他打横抱走——
***
医院不同于其他地方。
无论是除夕夜,还是大年初一,各科永远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随时可以求医。
陈楚砚开车带叶籽心去了他的朋友小何的私人医院。
因为过年,医院只留守一小部分医护人员。
排队求医的病人比想象中的多——除夕夜暴饮暴食吃坏的、烟酒过度的、被炮竹炸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