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砚不是针对于大厨,而是对她发脾气……
“既然我还没破产,供得起你吃饭,那你为什么不吃?我虐待你了吗?抗议吗?不好意思,我可没有虐待过你——”陈楚砚冷冷地瞥向于大厨,“唯一的原因就只有他的厨艺不好,做的饭菜不和你的口味,那么一个不对口味的厨师留着有什么意义?即便他是五星级厨师,也一样变得一文不值!”
叶籽心轻轻地放下英文单词,在陈楚砚强势的气压和冰冷的目光中,委屈巴巴地夹起一块排骨,一小口一小口地全部吃完。
她又夹了一只基围虾,随便剥了剥皮,就放进嘴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我警告你——”陈楚砚用夹着香烟地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烟灰立刻飘了下来,语气完全是不容叶籽心抗拒的,“再让我看到一次你只吃米饭青菜叶不吃鱼虾肉等其他菜,老于就立刻回家,立刻!我绝对说到做到!你听清楚了没?”
“…………”叶籽心委屈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乖乖地点了点头,“听到了,我以后不会只吃米饭菜叶了……”
几分钟过后,见叶籽心每样菜都夹了几口吃进去,陈楚砚才对于大厨使了个眼色:“你忙去吧。”
于大厨立刻恭敬地鞠下躬:“谢谢陈先生,谢谢叶小姐。”
***
强行改变十几年的饮食习惯,是非常痛苦的。
好在叶籽心现在一次性多吃一些肉不会再吐了。
下午叶籽心又在陈楚砚的监督下上了三节课。
叶籽心情绪不高,晚上她逼迫自己吃了很多鸡肉和虾肉,连白米饭都没怎么吃。
吃完晚饭,收拾好餐桌,叶籽心在客厅里踢了踢腿,简单运动了十几分钟,便继续坐在餐桌前开始学习。
叶籽心知道陈楚砚的工作非常忙。
陈楚砚就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时而敲击笔记本键盘,时而划动平板电脑,时而用钢笔在各种文件和单据上写写画画,就没有一刻停下来的时候。
叶籽心熟练地写作业和试卷。
时间过得很快。
在无人说话的深夜,餐厅里只有钢笔在纸张上“唰唰”而过的声音。
突然,“唰唰”的声音停住了。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也没有再次响起。
陈楚砚从工作中抬起眼——
只见叶籽心微微歪着脑袋,用钢笔帽的一端不停地戳着额间。
就在这个瞬间,叶籽心也抬起了眼。
“…………”叶籽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开口,“陈先生,您能帮我解一道几何题吗……”
陈楚砚看了看叶籽心,慢慢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坐到叶籽心身边的椅子上。
叶籽心指了指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
陈楚砚只看了一眼,便从叶籽心的手中拿过她的钢笔,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执钢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出答案。
叶籽心紧紧地抿着嘴唇。
对方现在的姿势几乎是将她半圈在怀中,她的耳边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鼻息间满是他的烟草味和成熟男人的独特味道。
“…………”叶籽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钢笔尖。
距离钢笔尖一寸的地方,就是他的指尖——叶籽心认识了陈楚砚三个多月,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观察他的手——他的手指又白又长,骨节分明,和他的眉眼一样,清隽秀气。
她一想到陈楚砚那么大的烟瘾,就忍不住有些惋惜,这样的手天生就应该用来执笔抚琴,而不是用来执烟弹灰……
只用一分钟,正确答案就从钢笔尖全部流淌出来。
他又低沉又慵懒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后:“用我讲一遍吗?”
叶籽心立刻摇了摇脑袋,轻声回答:“我已经看会了……”
陈楚砚挑了挑眉,视线微落——
叶籽心从他的手中拿过钢笔,嘴巴自然地微微嘟着,认真地演算着他的答案。
她扎着干干净净的马尾辫,有几根细软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脖子上,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陈楚砚收了视线,在桌面上顺手拿起几本叶籽心的练习册和试卷,快速翻了翻。
其实他今天坐在餐厅当“家长”,就是为了听叶籽心的课程进度,只是他“人间蒸发”两个月之后,手上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他也只是听了个笼统的大概——比他预料的进度快了不止一倍!
陈楚砚一页一页翻着练习册,仔细看了几分钟之后,微微笑了起来:“可以啊,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快,两个月的时间就把初一的课程复习好,又把初二的课程都学会了?看来我真不能小瞧了你,未来说不定又是一个跳级狂人。”
叶籽心当然知道自己有学习天赋——她读完小学全部课程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是在不停的跳级。
但一下子听到一直冷冰冰的陈楚砚的反常夸赞,叶籽心不知道如何招架,只能假装没听到,指尖微抖地继续演算着。
陈楚砚的手肘撑在餐桌边上,随意拖着自己的侧脸,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勾住叶籽心的下颌。
叶籽心身不由己地跟着他的指尖转过脸——
她看到他的脸上依然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被明亮的灯光衬托得更加诡异和暧昧,他懒洋洋地一字一顿:“……没白养你,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