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殷勤得不得了!
他敢不殷勤吗?
前日里的事情早就传得长安城人尽皆知了。
说清平公主请侯夫人去梅园吃茶赏景,顾侯担心这些那些个贵女自恃身份,怠慢了妻子,还特地跑去邀了晋王一起去梅园助阵。
当日的情形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去过的贵女们都送了顾侯一个外号:京城第一护妻狂魔。
可见他爱护这位夫人的举动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掌柜连上个台阶都深怕这位侯夫人摔着了,惹得顾侯一个不高兴把这百年老字号的望江楼给拆了怎么办?
上了楼,掌柜将顾臻和阿璃引到顾臻以前常坐的雅间去,那个店小二已经端了为阿璃准备的吃食上来,热气腾腾的,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顾臻叫了几道望江楼的拿手好菜和一壶好酒,掌柜吩咐完,这才道:“顾侯来得真是巧,今日陶先生也在,要不要我去通报一声?”
“陶恭?”
“那是谁?”阿璃虽然跟顾臻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但因为在蜀中,脱离了顾臻熟悉的圈子,所以对他的朋友一点也不熟悉。
听掌柜的意思,这人跟顾臻的交情应该不浅。她甚至快速地过滤了一下长安城那些勋贵世家,似乎并没有门第高的姓陶。
“哦,他是一位游侠,算是我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吧,只是的确许久未见了。”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便去见见,我一个人在这里先吃着。”
“嗯,也好!”不过临走前,顾臻还是先给阿璃点好菜,温了酒,并让掌柜招呼个侍婢来侍候着,这才放心离开。
阿璃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曲江池雪景,大概过了一刻钟,雅间的门被推开,顾臻携着一玄衣男子走进来。
那男子大概二十出头,身材颀长,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乍眼看去倒是风度翩翩潇洒不羁的郎君,但若细看,那眉眼深沉凌厉,阿璃只是跟他对上一眼顿觉不舒服,下意识地挪开了。
“阿璃,这就是陶恭。”
陶恭赶紧拱手致意:“嫂子好!”
敢称呼顾臻妻子为嫂子的,这关系非同一般,阿璃只得依礼应下。
转头三人入座,陶恭又亲自敬了阿璃三杯酒以示敬意,面上礼仪做得十分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阿璃对他就是没办法生出好感,比如,此刻,顾臻亲自给阿璃夹鱼,顺道剔鱼刺时,陶恭的视线就轻飘飘地落在阿璃身上。
明明他嘴角在笑,阿璃却被她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心口甚至刺痛了一下。
“顾兄还真是疼嫂子!”陶恭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璃,“期初我以为顾兄会与陈国公府上的陈芝华成亲。”没想到最后竟然娶了个商户女。
顾臻微微蹙眉,“你该不会也跟其他人一样见识短浅以门第论高低吧?”
陶恭的笑容一下便晕开了,“怎么会?今日一见嫂子,才明白天下竟然有这般端秀的女子!”
凡是赞扬阿璃的,顾臻都受用。
剔完刺,将鱼肉放进阿璃面前的酱料碟中,顾臻这才放下筷子,端起救道:“来,很久没与你吃酒了,我们痛饮三百杯!”
这一顿饭,阿璃吃得很是不舒服,偏偏她又道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直到用过饭,三人一起下楼准备游曲江池时,阿璃从陶恭身边经过,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这香味与其他檀香不同,似乎是夹杂着其他香料,调配而成。
明明是很淡的一股气味,她却瞬间醒起来了。
无论谁在临死被人重击,用最后性命镌刻住在心间的气味,都是不可能忘记的。
阿璃顿时脑中一阵嗡鸣——竟然是他……
“小心!”
顾臻及时一把揽住阿璃的腰,阿璃身子晃了晃,这才回过神来。
“你走路都不看脚下的吗?”顾臻郁闷之极,阿璃刚才竟然一脚踩空了。这楼梯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摔下去肯定得受伤。
阿璃也吓出一声冷汗,“我、没注意……”
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陶恭,不会的,怎么会呢?
出来望江楼,陶恭问他们:“顾兄可是要游曲江池,方便我同行吗?”
顾臻犹豫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想别人打扰他与阿璃独处。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如夫君与陶先生同游吧,我先回去歇息了!”
一听阿璃不舒服,顾臻连点犹豫都没有了,“我陪你回去!”
转头便跟陶恭道了别。
顾臻扶着阿璃上了马车,阿璃忍不住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陶恭果然站在原地,看似目送他们,可那眼神当真教阿璃胆颤心惊。
顾臻坐过来,摸了摸她额头,“哪里不舒服?”
吃饭时他就看出来了,阿璃脸色不是太好看,下楼梯时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阿璃拿下顾臻放在她额头的手,“这个陶恭是做什么的?”
游侠什么的,在先秦时期的确是很厉害的存在,只不过到现在,也就是一些武功高强不受管束的人罢了,影响力很小。
“他啊,现在主要做的应该是赏金猎人。”
“他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