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战栗(高干) 苏鎏 3511 字 17天前

相比俞芳菲那里的忙乱与火药味十足,郑楚滨这个准新郎的休息室显然冷清了许多。

他一早就换好了衣服,一身银色修身西装,干净利落。里面一件纯白色斜纹衬衫配同款式宝蓝色领带。整个人看上去冷冷的,不一点喜庆的味道。

徐天颂一进来就开始吐槽:“幸亏你穿了银色西装,这要是换成黑色的,人家还以为今天参加的不是订婚典礼,而是……”

郑楚滨一个靠枕砸了过去:“收起你的乌鸦嘴。”他虽然不喜欢俞芳菲,也不希望今天出什么妖蛾子。

父亲今天也来了,由俞医生陪着在旁边的休息室小坐。他身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人说话调/情一点问题没有,坏的时候连喘口气都困难。为了他的订婚礼,老头子跟医院请了假出来,郑楚滨哪怕是为了父亲,也希望今天的典礼能诸事顺利。

徐天颂识相地闭嘴,往三人沙发里一靠,姿势优雅而放纵。早有服务生过来开了红酒,亲手给他捧了一杯。徐天颂接杯子的时候冲对方微微一笑,年轻的男服务生立马脸颊一片飞红,像个情痘初开的小男生。

郑楚滨看得直摇头,把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打发出去后,转头数落徐天颂:“在我的地盘老实点,收起你那一脸妖精相,别打我酒店里人的主意。”

“你放心,我不好男色。”

“女人也不行。”

“我一大把年纪了,连个老婆都没有,还不许我放手追逐爱情吗?想让我孤独终老吗?二公子,您忒无情了。”

郑楚滨很想泼他一脸红酒,想想还是算了,难得地也拿他开回涮儿:“你哪里会孤独终老。眼下你家里不就养着一个,她每天爸爸爸爸地叫你,没准过几天就改口叫亲爱的了。”

这大概是徐天颂的一个软肋,每次郑楚滨一提到那个女人,他立马举手投降:“别,赶紧打住。我可没脸跟小年轻抢女人。那种还没发育全的小姑娘不适合我,我就喜欢成熟妖艳妩媚型的。”

“你自己不就是那样的,再找个这样的多没劲。你就适合那种嫩的,掐得出水的,配你正合适。”

徐天颂一副牙疼的模样,漂亮的五官全都纠结在了一起,连连摆手道:“我可无福消受。你以为她是那种清纯佳人?别逗了,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我还真有点吃不消她。”

“没想到,你也遇上对手了。”郑楚滨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变化,“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纪宁的脸孔,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够他失神好几秒了。

徐天颂被打击得几无还手之力,趁着这个当口总算缓过劲儿来,赶紧扯开了话题:“伯父今天也来了吧。待会儿我过去打个招呼,好好替你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不必了。你老实待着就好,我爸身体不好,经不起你的折腾。这里不是医院,他要有点什么,抢救都来不及。”

徐天颂说话虽然没个正经,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立马点头保证:“我今天就跟在你身边。我倒要看看你带着一肚子不情愿,一会儿怎么在众宾客面前现丑。”

郑楚滨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直接把话题岔了开去:“叶司怎么没来。又去哪里开讲座去了?”他也知道叶司的性格,不来是正常的,来倒是不正常了。他哪天要是会凑这种热闹,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好兄弟不讲这些虚的,心里有对方就行了。一个他自己都不喜欢的订婚礼,何必麻烦别人来观礼。

他原本就随口一问,没成想徐天颂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妖精笑起来总是风姿超**,带着放肆的美感,举手投足间就把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眼角微微上挑,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这小子最近是遇着克星了。前几天我们几个去卡门喝酒,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惹了个小姑娘。被人拿台球棒打得不轻,人家还威胁他,要拿棒子打断他脐下三寸那玩艺儿。你是没瞧见当时他那张脸,从来搞得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小青年,脸色居然也有这么难看的一天。唉,真该让你好好看看,跟你现在的臭脸有得一拼,可惜了。”

“跟你的也差不多。”郑楚滨正想对着他的软肋再来一顿攻击,徐天颂赶紧伸手制止。

“咱们就别窝里斗了,伤感情。你那个从水里捞起来的姑娘怎么办,就这么不要了?”

“我从来没有说要她。”郑楚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显出少见的空洞感。哪里是没说要他,根本是他不知道怎么要她吧。

“劫数。”徐天颂莫测高深地说了这么两个字,“你跟叶司都遭了命中的劫数了。”

“那你呢,家里那个是什么?”

徐天颂立马正颜:“那不叫劫数,那叫讨债。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她什么。”

是啊,男人若是喜欢上一个女人,大概就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屋里的两个男人同时陷入了深思。

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还是刚才那个天性羞涩的男服务生,托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郑楚滨见上面摆着的既不是红酒也不甜点,而是一个首饰盒,不免愣了一下。他抬头看那服务生,用眼神向他询问。

对方有些紧张,冷汗微微从额头渗了出来。他抖着声音道:“董、董事长,刚刚在外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您打开了就会知道了。”

郑楚滨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划过心头。他拿过那个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而是一张胸牌。唐宁的员工都有这么一张胸牌,上面印着名字、工号还有工作部门。

这么熟悉的一样东西,郑楚滨看到后却愣了三秒。他少见的失态引起了徐天颂的注意,直接凑了过来。

“纪宁?就是那个你从泳池里捞起来的女人。这什么东西,谁让你送来的?”他说这几句话时脸色变了好几次,到最后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副王者之气。小服务生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对面那个已不是刚才冲他眼波流转的美男子,俨然一副呼风唤雨的气势。

他再次结巴了起来:“我,我不知道。那人戴着帽子,穿着大衣,个子挺高,应该是个男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郑楚滨瞬间已经冷静了下来,挥手示意服务生出去。他捏着纪宁的胸牌闭眼思索了片刻,给客房部的熊经理打了电话。

熊经理正忙得团团转,接到大老板的电话赶紧立正站好一副忠诚样。听到郑楚滨向他打听纪宁的下落,他不由愣了一下

“快说!”郑楚滨几乎是咬牙切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是是,纪宁去厨房了。说是萧燕妮发她短信,找她去帮忙,您找她有事情吗,要我帮您呼她吗?”员工身上都有互相联系的对讲机,只要在酒店范围内都能使用。

“好,马上。”郑楚滨没挂断电话,就这么听着熊经理呼叫纪宁。手机里传来熊经理询问的声音,他叫了好几声“纪宁”,对方却没有一点回应。对讲机嘈杂的背景配着熊经理越来越焦急的声音,听得郑楚滨头皮发麻。

纪宁今天上班,她的胸牌肯定是随身佩戴的。现在胸牌被人送了过来,意味着她已经让人给控制起来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纪宁现在一定失去了自由。

很大可能她还活着。郑楚滨这么安慰自己。对方送这个东西来就是在提醒他,引诱他去找纪宁。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是平时的他肯定不会跳。但现在他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别说是陷阱,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

电话里熊经理还在一遍遍地呼叫纪宁,郑楚滨已经挂掉电话,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徐天颂望着他快速消失地背影,无奈地喊了一句:“喂,仪式马上开始了,你不参加啦!”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不参加才好,由头至尾他就不看好这段婚姻。他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让俞芳菲这样的女人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