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零章 借口(2 / 2)

大周王侯 大苹果 1826 字 17天前

郭旭皱眉道:“朕不是说过了么?所有的事情外祖父处置便是,不用问朕的意见。朕都同意便是。”

吕中天冷声道:“说的轻松,谁是大周的皇上?是你!老夫只是臣子身份,岂敢越俎代庖?老夫可以为你打理政务,但是国中大事岂能擅自做主?你是要将老夫陷于不忠不义之地,被人戳脊梁骨么?”

郭旭心中冷笑,口中却道:“外祖父何出此言?朕岂有此意?再说现在能有什么大事?”

吕中天道:“当然有大事,大祸临头了,皇上还能睡的着么?”

郭旭一惊,忙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自己看吧。”吕中天将手中两份公文丢到了郭旭的床头,郭旭伸手抓起来,揉揉眼睛快速的看了起来,整个人突然僵在了床头。

“这……这是辽国和女真人送来的公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群出尔反尔的狗贼啊,欺人太甚了。这种条件如何能答应?外祖父,你说,咱们该怎么应对?朕下旨严厉的斥责他们,将他们赶出大周吧。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疯了么不成?居然一个要我们割让安肃,一个要我们割让霸州给他们。说什么要建立榷场便于贸易?那也不能要我们割让给他们啊。混账玩意儿。还狮子大张口要我们将给两国的岁币岁贡增加一倍?凭什么?他娘的,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啊。”郭旭激愤之下语无伦次了起来。

辽国和女真人送来的公文上的内容正如郭旭所言,辽国以建立边镇榷场方便贸易为名,要求大周将安肃城交于辽国。说两国既然交好,边镇安肃城这个小城池正好作为贸易榷场之用。说为了便于管理辽国的商贩,将安肃交于辽国之手是最好的选择。女真人也以同样的理由要求割让霸州给女真人。说女真人远在中京道,和大周并无接壤之处,所以贸易起来不方便,必须要在大周边镇拥有一座城池,他们看中了霸州,希望大周能将霸州给他们。同时还厚颜无耻的以国内粮食物资短缺,百姓难以过冬为名要求大周将岁供岁帛增加一倍,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说这正是表现出三方友好关系的最好的机会,相互证明对方的诚意云云。

总之,这两份突如其来的公文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提出了完全没有道理的霸道蛮横无理的要求。看到这样的无理要求,郭旭怎不愤怒到语无伦次?

“皇上!”吕中天沉声道:“皇上认为不该答应他们是么?”

郭旭叫道:“当然不能答应,怎可答应?外祖父难道不生气么?这是完全无理的要求,这是把我大周根本没当回事啊。外祖父难道认为该答应他们?”

吕中天摇头道:“老臣怎会认为该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蛮夷可耻之极,让人愤恨,老臣岂会同意。”

郭旭吁了口气道:“那就是了,那么回文斥责他们的无理要求,赶走使者便是。”

吕中天皱眉道:“皇上当真要这么做么?”

郭旭愕然道:“怎么?外祖父是什么意思?”

吕中天沉声道:“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这是辽人和女真人故意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他们定知道我们会拒绝的。这其实便是他们的诡计啊。我们一旦拒绝,其实便给了他们出兵的理由啊。他们会以此为契机,联合出兵攻我大周。他们显然已经相互勾结,就是要找到借口罢了。皇上只要一下旨拒绝,他们便极有可能恼羞成怒,或者是找到口实来动手。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

郭旭愕然道:“外祖父的意思难道是……答应他们?不成,绝对不成。别的事可以答应,要钱粮都可以答应,岁供加倍也可以,但是要我大周的城池,那是绝对不成的。那是我祖宗的基业啊。”

吕中天沉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皇上要为了两座边镇城池而丧失更多的城池土地么?倘若他们以此为借口攻我大周,我们怕是要失去更多的城池土地,他们甚至会攻到汴梁来。皇上,两座城池或许是祖宗基业,那么和整个大周社稷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为一时之意气,却坏了整个大周社稷,岂非得不偿失?”

郭旭叫道:“可是,给了便太平了么?他们既然有心启衅,便会没完没了。”

“皇上,老夫可和他们商谈,让他们做出保证。”吕中天道。

郭旭缓缓摇头道:“外祖父记得那篇《过秦论》么?林觉写的那片策论文章。那文章写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外祖父,今日这情形,难道不是很类似么?秦如虎狼,女真和辽国也是虎狼之邦,您以为他们的胃口能得到满足么?朕虽不肖,但也不能拿祖宗的基业去主动割让给这些虎狼。若他们真要攻我大周,便跟他们作战就是了。朕宁愿他们从朕手里夺走,也不能主动给他们。外祖父,你若还对我郭氏对你的恩情还有丝毫感恩之心的话,便决不能劝朕答应割城给他们。明白么?”

吕中天冷目瞪视着郭旭,郭旭罕见的瞠目与之对视,一丝退让和闪躲也没有,反倒是吕中天自己心虚了。他收回目光,轻声叹息道:“皇上,若是如此的话,怕是要烽烟四起了。你当真愿意为了两座城池而押上整个江山社稷的赌注么?”

郭旭大笑道:“大周自有存亡之理,若是亡在朕手里,那也是天意。朕早想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外祖父,吕宰相,朕都不怕,你好像倒是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