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 / 2)

丐妻妖娆 冷木帧 3040 字 20天前

吴朝清道:“我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赵迁承诺道:“凡你所需,本太子能给的,一应给你。”

吴朝清笑道:“这样甚好。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天进宫,时间已经不早。为了避人耳目,免去关注,我恳请在夜里为太子的病人治病。并且要在翌日清晨,将我送出宫门。”

赵迁忖了忖道:“这个使得。前提是你的药方需起到立竿见影之效。”

吴朝清反对道:“太子若这样说,恕我不能去了。”

赵迁神情一凝,问道:“为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吴朝清淡笑答:“太子莫要小瞧了人。刚才太子所说的是,我的药方起到立竿见影之效,方可走人。对吗?”

赵迁点点头道:“本太子是这样说的。来的所有医者,你受的礼遇最优厚,背负的担子就更重。”

吴朝清嘲弄笑一声:“太子意会错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没信心,也并非怕治不好病,而是……我治病从不开药方。”

赵迁奇道:“不开药方?那如何能治病?”

吴朝清道:“我向来不治寻常病,只治奇症、怪症、不治之症。而这些病症,往往并不需要药方。”

赵迁了然笑道:“那便是用针灸了?如果一针见效,本太子亦亲自送你出宫!”

吴朝清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我不开药方,也不用针灸,只说方法。”

“方法就能治病?”赵迁半信半疑地道。却也问不出太多内容来,就答应了吴朝清的要求,一并进宫去了。

日暮时分,来到了太子府。赵迁没有回前院,直接带吴朝清去了书房,让御厨把晚膳送到这里。另外备下一份,等他们用毕了好给丐儿送去。

赵迁的心宽了许多,比往常的食量大了一些。吴朝清却很少动筷子,一个劲儿饮酒。赵迁愈发奇道:“作为医者,你不知道喝酒伤身吗?平时也这么饮?”

吴朝清半醒半醉道:“饮习惯了。每天晚上,既饮必醉。一碗酒下肚,元神入体;两碗酒下肚,神清气爽;三碗酒下肚,逸兴遄飞;四碗酒下肚,灵感奔腾;五碗酒下肚,黄金作屋;六碗酒下肚,美人如玉;七碗酒下肚,快似神仙;八碗酒下肚,神医出世……”

赵迁听得拍案笑道:“那今晚就喝到八大碗,只求一个神医横空出世!”

赵迁心知自己不能喝醉,于是以杯代碗,陪吴朝清慢慢喝着。

宫里的女儿红太烈,吴朝清一边喝一边赞:“好酒!过瘾!八碗下肚,今晚这个神医必然超常发挥!”

喝到第六碗时,吴朝清醉态已明显,端碗的手持不稳了,酒水沥沥啦啦洒在身上,把他浓黑的衣服打湿了,贴在肌肤之上,呈现出莫名的透明感。在灯光的照射下,衣服下面麦色性感的肤色,与衣服的黑化融为一体,说隐还现。

八碗,最后一口咽下,赵迁担心问道:“你还行不行啊?要不,着人送些醒酒汤来?”

吴朝清忽然站起身,趔趔趄趄晃着道:“太子别看我醉……我在醉态下才是清醒的……”

赵迁扶着他道:“好好好!你是清醒的!那咱们一起下楼吧。”

“下楼?”吴朝清失忆似的看了看周围,狭长妩媚的眸子闪着迷茫道:“是了,咱们在楼上呢,下楼去喽!”

赵迁看他如此,反而心里轻松许多。本来这吴朝清看着过于聪明,赵迁还提防着他能识破书房到地下室的迷阵呢。如果一旦识破,从此潜往地下室毫不费周折,就大大不妙了。

以前来的医生,都在书房为丐儿看病的,所以没有后顾之忧。这吴朝清,要求在深夜里看病,还要避人耳目,但他醉得不成体统,万一酒兴发作,闹将起来,岂不惊动了人?思来想去,最好来地下室更为稳妥。

而看眼前的他,醉得命都快丢掉了半条,还能记得什么?这样倒省了太子的麻烦,不用蒙上他的双眼,或者点了他的睡穴背他走了。

赵迁一手提着饭,一手扶着他,吴朝清深一脚浅一脚,三步撞墙一次,到地下室门口之时,痛得抱头呜呜哀号不止。赵迁趁此机会,手指轻轻一动,开启石门,带吴朝清进去。

薛浅芜正在床上浅眠着。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看见赵迁带了个醉鬼男子来,心下一惊,忙把薄被往锁骨上方拉了拉,暗自忖道,太子从不带人进这地下室的,今儿个是怎了?

赵迁高兴地道:“丐儿,你不用担心了!我给你请来了个有名的神医,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薛浅芜心稍定,原来是个医生!没什么奇特的,无非是把完脉,摇头叹气一番,然后灰溜溜地走人罢了。她的病啊,怕是神仙都治不了呢。

听得赵迁这话,薛浅芜浅笑道:“有劳太子费心。纵使请得神医,不能在白天来诊治吗?偏偏要扰乱了人的睡眠时间!”

赵迁笑着解释:“这位神医比较奇特!只有深夜,喝足了酒,才是神医!其他时候就变成了庸医!”

薛浅芜听此言,不期世间医者之中竟有如此奇葩,向“神医”打量了一眼。这一眼瞧过去,目光忽然直愣愣呆了。

第一九七章八碗酒下肚,神医出世(下)

薛浅芜向“神医”看去,不知何由,心脏突地一跳,目光也在瞬间呆直。

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神医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尤其是他的眼神,让她产生一种熟悉的奇异感。那双眼睛虽然深不可测,算是很有内涵和深度了,但薛浅芜仍是把“不靠谱”这三个字暗暗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吴朝清看到薛浅芜那一瞬间,眼睛亮如星子。只闪烁了一下,光芒便隐进了眼底,成了无任何迹象的暗波。

赵迁见丐儿探究打量着神医,笑道:“你是不是也被这神医的气场吸引住了?”

薛浅芜回过神,心里呸了一口。气场?吸引?

与其用这么两个词,倒不如说她被雷去了半条命。有一些人,只须打个照面,就已料到此生注定不能与之为谋。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心之所向,勉强不得。纵使心口不一,伪装着褒扬和称赞对方,也是一肚子的不情不愿。

眼前的这位,恐不是庸医,而是庸医中的极品。薛浅芜已给他印上了这低等的标签,然后平静心情,好整以暇待着,就听这神医如何发神话了。

薛浅芜阴郁地藏笑在心。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若神医挑到了她的底限,她一定会不顾形象,不顾虚弱的身体,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然后踹他出地下室,并预祝他一路顺风,半路栽进茅坑。

吴朝清用眼神交流,得到赵迁的许可后,走近了薛浅芜,几根手指用力地制住了她的脉搏。另一只手隐于袖间,袖端微抬,半掩着脸,做美人遮面的深思之状。

赵迁看不出什么。薛浅芜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看似云淡风轻没有用半分劲儿,却捏得那样紧,好似紧紧匝着的铁手铐一般,要把薛浅芜的手腕勒成残废,勒成血肉模糊。

薛浅芜狠狠地瞪着他。逞强终归是逞强,额头上的汗一滴滴顺着鬓发落下,打湿了锁骨处的被子。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赵迁看着吴朝清焦急道:“出汗也是体虚多病之症,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