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可茫然地点了点头。
「明天她醒酒以后,不要提我的事情。」
「??」
卓安可终於反应过让自己觉着奇怪的点是什么了——
「她今天可都跑到你家里了,明天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何必多此一举?」
「她不但一杯倒,而且还会断片。」闻煜风垂眼,带着点无奈地看向秦晴,然后才转了回来。
那些柔软的情绪在漆黑的眸子里稍纵即逝,像是只是错觉。
卓安可愣了:「她这不是第一次……喝酒么?」
「不是。她大学的时候喝错过一次酒精饮料……」闻煜风微垂了眼,淡笑了下,「后来自己也忘了吧。」
「——!」
有什么惊人的想法从卓安可的脑海里划了过去。
她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说什么,那边倚着墙的女孩儿就低低哼吟了声,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闻煜风微皱了下眉。
「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将秦晴勾在自己身上的手扶到卓安可那儿,便直接顺着消防楼梯下楼去了。
作为唯一一个清醒地留在原地的人,卓安可懵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扶着秦晴一边走一边嘀咕——
「不是说他一直没联系过你也没见过面么……那他到底怎么知道你喝过酒的?你不会给人打骚扰电话还打通了吧??」
…………
秦晴酒醉事件之后,卓安可心虚了一个周。
一个周之后,没有从秦晴那儿得到任何质疑或者疑问的卓安可反而彻底无语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人能断片断得这么干净……这真不是属金鱼的么?
想想都觉着闻校霸有点可怜了。
卓安可心里感慨,但也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直到周日这天上午,秦晴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已经基本定下租房的事情,要签合同了。
卓安可把手头的交易处理了下,然后便赶了过去。
单人短租的合同极为简单,没用多久卓安可便陪着秦晴处理完了。两人於是一齐回了云山公馆,将秦晴常用的东西收拾装箱。
整理着那堆专业书籍,一遝一遝地往箱子里摞时,卓安可似是无意地开了话头:
「你那天喝醉之后,当晚或者第二天,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吧?」
坐在衣柜边的地毯上收拾衣物的秦晴并无所察,背对着卓安可应声:「嗯,起来之后除了有点晕乎,其他倒是还好。」
「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
秦晴动作一顿,表情古怪地转回身,看向卓安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么?」
卓安可心虚地噎了一下。
没等她说话,那边秦晴又笑着转回去了:「我奶奶还说,喝醉酒的人都是死沉死沉的,要我好好感谢你一下呢。——那天晚上你给我带上来,累坏了吧?今天中午请你吃大餐,补偿一下。」
「…………」卓安可这下更心虚了。
——沉吗?
又不是她抱的,她哪儿知道啊……
想到这儿,卓安可不死心,一边把这排书架上最后一部分书整理着往箱子里放,一边继续开了口。
「那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做梦什么的?」
衣柜前,笑意晏晏的女孩儿神色一滞。
过了两秒,她转回眸:「怎么突然这么问?」
卓安可说:「咳……没什么,就是我那天晚上听见你、你好像喊谁名字了……」
「……」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
话一出口卓安可就后悔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自己啊……
没过多久,整理衣物的声音重新响起。
一会儿之后,秦晴也说话了。
「我提他了是么。……有点丢脸啊。为了我们深厚的革命友谊,你还是忘了吧。」
「那什么……啊,今天中午吃完饭,下午一起出去逛逛吧。」
卓安可连忙转开了话题,笑着道:「清城这两年变化真挺大的,到时候我领你转转。」
「嗯。」秦晴应声。
「……咦?」
收拾完这一排书架上的所有书,卓安可看着最后那一团绸布似的东西奇道:
「这是什么?」
她伸手拿了过去,只是没想到绸布包着的东西并未完全裹住,到了半空却是滑落下来,摔在了地板上。
紧跟着,地板发出被金属物体碰撞的声音。
房间里两人的目光一齐落了过去——
一只玫瑰金的镯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