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舟慢慢走进船舱。

这辆飞船不大, 是利于移动的那种，刚才奥斯带的舰队，负责攻击的跟在后面。

这么点空间, 找施简就变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任务，没几个房间，陈诺舟毫不费力地就在控制室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她。此时她正倚靠在窗边的小座椅上, 眼睛微微闭住, 没有什么表情。听到他的脚步声, 施简也没有丝毫反应，只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适时地说了句：“坐吧。”

陈诺舟很听话地坐下了。

等了片刻, 陈诺舟说：“我想你已经平静下来了。”

“嗯。”意料之中地，施简说。她略微停顿，而后，“我已经尽力了, 但最后那个机器人, 确实是疏忽。”

“那不是你的错, 你又不是雷达。”陈诺舟说, 点到为止。他知道，施简其实不需要旁人太多的安慰, 很多事情, 她自己就能够想通，别人说得太多, 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阻碍。

在几分钟内，施简不接话, 陈诺舟也就等着她。最后, 她轻轻地, “这些血泪，我都会记在卡牌身上，并成为我毁灭这整个体系的原因之一。”

陈诺舟不想反驳她。此时，他多少也有点这种念头了。

室内又安静了会儿。

施简看看窗外：“刚刚在外边，你和奥斯说了什么？”

“……”陈诺舟说：“他跟我聊了他的前妻。……那之后，他怎么样了？这些，能问吗？”

“这样。”施简微微点头。她侧过身子来，以便正对着陈诺舟，“之后他退出了卡牌局，并且利用对于卡牌生成装置‘眼睛’的了解组建了地下卡牌游戏。他本身就是上过战场的军人，跟那位凯老师一样，所以从卡牌局自由之后，他又去找了自由军，给他老婆报了仇。只是从此之后，就成了星际通缉犯，事到如今，也没有个正常的合法身份。”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慢慢就认识了。后来我参加地下卡牌游戏，跟他越来越熟，再后来就整合起了毁灭派。”施简说，“毁灭派里很多人都是这样，选择这个派别多少有些沉重的过去。不过这并不代表毁灭派都是一群疯子。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让他们清醒过来。卡牌这种东西，不应该成为人类的枷锁，至少，不应该在人类的枷锁之上再加一个。”

这话的大意跟奥斯差不多，陈诺舟想。

于是他问：“那么，卡牌到底是什么？施简，我总觉得你是知道的。”

施简忽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很凌厉，好在已经不是刚认识时那种无情而疏离的眼神了。沉默两秒，施简说：“可以告诉你，但你确定要现在知道吗？”

“有什么不好？”

“你仍然有机会选择不加入毁灭派。甚至，也可以不看在我的份上保持中立。如果是这种两种立场，没必要了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