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她?
卫琅差些失笑,可也不好与卫恒说什么,淡淡道:“她原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没必要改。”
卫恒眉头挑了挑,转身上了轿子。
卫琅也不做耽搁。
金惠瑞瞧见他们一前一后走了,方才离开垂花门,只也没有回房,径直去了程氏那里,程氏事忙,服侍完二老爷去衙门,便叫来管事,听他们禀告内务事宜。
偌大一个卫家,虽是卫老夫人当家,可到底年迈,是以有一小半的事情都落在二夫人肩头,至于三夫人,并没有插手。当然,在大房还没有离开京都时,多数是大夫人着手,这也是卫老爷子的意思。若样样都交予卫老夫人,她是续弦,恐其他两个儿子不满,作为父亲,怎么也得顾虑他们的心情。
见金惠瑞这时来了,程氏笑道:“坐着吧,一会儿便随我一起去上房。”
她便乖巧的坐在旁边,偶尔程氏有难以决断的事情,会让她说两句,婆媳两个甚是融洽。
太阳慢慢升上来时,紫芙才将骆宝樱叫醒,她睁开眼睛,从窗口看,发现那挂在天上的咸蛋黄,才晓得晚了,不由皱眉质问那两人:“我昨日说,要是不见我起,你们便来叫醒我,你们当耳边风呢?”
紫芙忙道:“回少夫人,奴婢们原是要来的,可少爷不准,说让少夫人睡一会儿,奴婢们不敢不从。”
卫琅平时看着温文尔雅,可下令的时候,那身上官威就出来了,比起少夫人,不知凶了多少倍,她们哪里敢忤逆?
怕少夫人还生气,蓝翎轻声道:“少爷这是体贴您呢,毕竟昨晚上睡得晚。”
骆宝樱脸色一红。
明明知晓今日要去衙门,他还不放过她,她甚至与他说了数次要早起,他充耳不闻,只晓得一个劲儿的折腾,澡都洗了两回,她稍许动一动,才发现大腿到现在还在酸,许是被举得久了。
难怪他早上没脸叫她起来。
她哼道:“这回便罢了,下回你们别理会他,不然看我怎么罚你们,记好了,只有我才是你们主子。”
蓝翎委屈:“少夫人,奴婢们真不听,少爷他,会不会……”
感觉会使人杖责她们。
骆宝樱挑眉道:“他敢打我的人?”
那一刻,真是威风八面,可见被宠着的人最大,紫芙与蓝翎暗地里高兴,连忙答应。
从院落出来,与平时差不多的时间,可到得上房,只见众人都在了,骆宝樱忙上去请安,程氏瞧她一眼,慢悠悠道:“宝樱,你该不会现在才起来吧?瞧瞧惠瑞,早上服侍好恒儿,已是帮我将家中琐事都处理了,这才是为人媳妇的样子。”
她又是算哪根葱?骆宝樱暗恼,心想老夫人,三夫人都没有开口呢,她一个伯母脸还真大。
她叹口气:“我原是要起的,可不知怎得睡得沉,丫环不懂事,说不忍心喊我,相公又是消无声息的,我一点儿没察觉,可不就睡晚了?”她朝老夫人,三夫人撒娇,“祖母,母亲不会怪我吧?”
本就生得漂亮,这般娇滴滴说话,甜甜一笑,能让人的心都化了,卫老夫人对家中各院动静还是晓得的,知道这孙儿没碰过女人,成亲后未免有些孟浪,昨儿也睡得晚。倒是看骆宝樱细皮嫩肉的,生怕她承受不住呢,哪里会怪责?
“既然琅儿体贴,没要你伺候,早起晚起有什么?咱们一家子,不用这么刻板。”
程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心想卫老夫人也是个狐媚子,当年迷得老爷子七荤八素,娶进家门,还不是没舍得让她早上伺候?所以她才能说这样的话。
如今这骆宝樱也一个样。
只卫老夫人护着,程氏不好再说,说多了,又惹到卫老爷子,她笑一笑,看着卫三夫人:“我是觉着骆家也是有规矩的,随口说两句罢了。”
言下之意,那是你儿媳妇,又管我何事?
卫三夫人向来沉静,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闻言却招手叫骆宝樱过来:“琅儿去衙门,你要是一个人用膳冷清,便与我一起,晚上你们再自个儿吃。”
骆宝樱眉开眼笑,依偎着卫三夫人坐下。
原是做错事儿,可谁也不计较,金惠瑞看着她只觉刺眼,心想这骆宝樱到底是什么宝,她们竟然一点儿不舍得说她?
她到底哪里好了?
越想越是不明白。
不若金惠瑞,程氏对骆宝樱其实没什么怨怒,只是瞧不上她骆家而已,眼见她们都不责备,也懒得开口,转而说到一桩高兴事儿。
“惠瑞与宜春侯是表兄妹,可嫁过来之后,还不曾相请,昨日使人去送帖子,宜春侯答复说后日休沐来做客。”程氏笑眯眯道,“母亲,咱们得好好款待一下了,说起来,他也是许久不曾过来,几年了,已是长成了大小伙。”
骆宝樱眉梢一挑,心想,弟弟竟然会答应过来?
到底是何意思?
其实金惠瑞也是抱着侥幸先发了请帖,实则留着后手,假使罗天驰不肯,她便将此事瞒着不与卫家人知道,等再过一阵子,带卫莲去他们家。因父亲出手相请,借商议兵马司一事,罗天驰定然会前来。
谁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金惠瑞心花怒放,觉得给自己挣了脸面,也有些意外的惊喜,罗天驰竟然记得她,还愿意过来用饭呢。
可见他对她印象不错。
见她掩饰不住的得意,骆宝樱脸色微沉,她当然知道罗天驰那日已知晓她的意思,可弟弟的想法,她却不清楚。
但她相信,弟弟不会让金惠瑞如愿的。
且等着看罢。
卫老夫人闻言打量一眼金惠瑞,与程氏道:“既是你们二房发的帖子,这宴席便你来管,我到时与老爷说一声。”
程氏本就是这个意图,最好那宴席就设在他们院中,到时将女儿好好打扮,或许能得那年轻侯爷的青睐。
假使两家结亲,他们二房的将来真是不用再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