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珠道:“吃,我喜欢吃,三姐,你也吃点儿?”
骆宝樱好笑:“你才吃了好多寒瓜进去,又吃鱼脍,小心肚子疼。”
“没事儿的。”
“浑说,那寒瓜冰过的,鱼又是生的,吃进去胃受不住。”她可不能让骆宝珠乱吃东西,一会儿得看大夫,她道,“咱们还要去看金姑娘呢。”
“哦。”骆宝珠心想,她只能帮到这里了,总不能强迫三姐吃罗天驰的鱼吧,她朝罗天驰歉意笑笑,“罗哥哥,那只能等下回了。”
这表情,罗天驰有点儿看不明白。
不就没吃鱼吗,又不是大事儿,可小姑娘好似欠了他什么一样。
三人有说有笑,把他晾在一边,华榛冷冷道:“骆宝樱。”
直接喊她名字,骆宝樱眉梢一挑:“请华公子慎言!”
她仍是不看他,华榛恼得不知怎么办,忽地从随从身上把金弓拿来,凌空一抛落在她面前,“这金弓送给你。”
众人都是一惊。
那可是皇上赐予他的奖赏,无上的荣耀,他就这么送给旁人,便是骆宝樱也吓一跳,暗想这东西怎么能扔在地上?她忙蹲下把金弓拿起来,看向华榛:“你疯了,这东西我能要?你快收回去!”
“怎么不能要,金弓与金鞭不是一对吗,便当是我送给你的贺礼。”
他声音有些沙哑。
她看着他眼眸,里面并没有冲动,很是冷静,好像一早就想好要把这送给她。
他就这样专注的瞧着她,立在甲板上,身姿挺拔如青松。
骆宝樱忽然发现他真的不是那个曾经与罗天驰一起叫着她姐姐的少年了,他早已长大,长大成了男人,或者她不该再把华榛当成原先的少年看,她缓和了神色,认真道:“这金弓我真不能收,太重了,再者,以你我的关系,也不妥当,华公子,你说是不是?”
“没什么不妥的,这金弓从今日起属于你,你喜欢便留着,不喜欢,你扔入玉池都行。”
原本他赢得金弓便是为博她青睐,不然何必那么卖力?
骆宝樱见他那么固执,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轻声道:“你何必……”
“何必?”华榛一笑,目光掠过站在不远处的卫琅,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你,假使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娶你。”
当着众人的面,他便把这话说出来,甚至在船厢里的宁氏,蒋婧英都听到了,蒋婧英惊诧道:“大嫂,那华公子……”
骆三姑娘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宁氏嘴角一挑:“可见三姑娘多招人喜欢,你瞧瞧,定亲了还有男人追到这里。”作为女人自然是羡慕的,不过也觉着这华榛太莽撞。
她知道骆宝樱是聪明人,定然不会主动勾搭,可旁人就难说了。
而骆宝樱这会儿也实在恼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不怕他爹打他了吗?她气得甚至忘了手里拿着的金弓,急匆匆从木桥上走过去,一抬头就看见卫琅。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她不知说什么。
卫琅低头从她手里把金弓拿过来,想要一下子扔进玉池。
可这是皇上赐的,任谁也没有这胆子。
“你要吗?”他问。
平平淡淡一句,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便是骆宝珠都听出来了,回头朝华榛看一眼。
他仍立在那里,一点不怕卫琅。
骆宝珠心想,姑娘家太出众,也不是好事儿啊,这些男人,一个个怎得如狼似虎的,她瞧着都替骆宝樱忧心。
骆宝樱道;“我自然不会要,只也不好处理。”
卫琅道:“怎么不好处理?”他用力一扔,金弓越过那木桥,直飞向华榛,引得周围的人一声惊呼,若不是华榛伸手接住,得硬生生砸到他身上。
没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也有这等力度,华榛一怔,可金弓在手,他再扔回去,就有点让人看笑话了,因他知道,卫琅肯定会再扔回来的。他冷笑声,慢慢道:“骆宝樱,我等你答复。”
他转身回了船厢。
遇到这样一根筋的男人也是头疼,骆宝樱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见卫琅沉着脸,知晓今日这事儿叫他生气了,她主动拉一拉他衣袖,夸赞道:“你瞄得真准呢,没想到你有这手功夫!”
这样讨好他,以为他就能高兴?有人明目张胆的来抢她未婚妻,任何男人心里都不会舒服,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儿了,毕竟他华榛还不配来抢。
他淡淡道:“有几位将军指点,我随便练了练。”
随便练一下,能把那么重的金弓扔那么远?骆宝樱不信,肯定花费了一番功夫,只他轻描淡写,让别人误以为他天资高,事实上,他真是个很勤奋的人。
她笑道:“真厉害!”
她笑颜如花,依着自己,他心头的怒气渐渐消淡了一些,问道:“你怎么会出来?”
提到这个,骆宝樱却也有话说,斜睨他一眼,撇嘴儿道:“我打算去看看金姑娘,毕竟相识一场,不是吗?走,你与我一起去。”
卫琅顿住脚步:“我去看什么?”
凭他那么聪明的人,把前因后果仔细一想,也知道为什么觉得古怪,因事情太过凑巧,一件件儿连在一起,假使金惠瑞没来问簪子的事,假使她不是来栏杆边问,假使丫环没有端着果盘出来,假使丫环没有摔跤,这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