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柱摆了摆手,打着哈欠转身走了。
木屋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屋子没有间隔,是个通间,也就二十几个平方,北面堆满了药草和各种杂物,中间有个破桌子和两个凳子,南面靠窗是个木床,一个驼背老头正在端着油灯从床边往门口走。
云柱喊这个老头老虾子是很贴切的,这个人驼背很厉害,跟煮熟的大虾差不多,头发已经花白了,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上面还沾着几根铺床的秸秆,满脸的皱纹,浑浊的双眼,眼角还有两堆眼屎。
“你就是新来的大夫?”老头儿用油灯照着吴东方的脸。
“对,云柱说了,你以后得听我的。”吴东方迈步进了房间,他必须把领导权牢牢抓住,不然以后没办法指使这个老头儿去给奴隶看病。
“年轻人,不能这么跟长者说话。”老头儿反手关上了房门。
“那我该怎么说话?”吴东方环视左右,找来一个小石臼充当酒碗,打开盖子倒了一些白酒出来想要喝酒御寒。
“酒?”老头儿直勾勾的看着吴东方手里的石臼。
“我请你喝酒,你以后听我的,成不成?”吴东方出言商议。
“成,成,成。”老头儿快步走了过来。
吴东方把石臼递给了他,老头儿放下油灯,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小心的送到唇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好久没喝过酒了。”老头儿双手把石臼还给了吴东方。
吴东方见他垂涎欲滴,就又倒了一些给他,这个小石臼跟现代的蒜臼子大小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个是捣药的,蒜臼子是捣蒜的。
老头儿再度接过去喝掉,又把石臼递了回来,吴东方好人做到底,又倒满给他递了过去,老头儿连喝三杯,意犹未尽,仍然盯着他。
吴东方没理他,自己喝了几口将酒坛搬到角落里放好。
“不准偷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吴东方见老头儿目露贼光,急忙出言恐吓。
“你威胁我?”老头儿瞪眼。
“对,刚喝完我的酒就想翻脸是吧?”吴东方也瞪眼,初到某个地方必须表现出凶狠,不然会遭到欺负。
“你知道你在威胁谁吗?”老头儿歪着脖子。
“不知道,我今天刚来,你先别急着吹,等明天再说。”吴东方摇头说道,来时的路上他已经从云柱嘴里知道这老东西爱吹牛,这也是他一进门就对对方不客气的另一个原因。
“哼哼,说出来吓死你。”老头儿爬上床躺了下来。
“你快说,吓不死我,我就打死你。”吴东方开始用草药铺床。
“年轻人,听说过费牧吗?”老头冷哼。
“没听说过,费牧是谁?”吴东方躺了下来。
“孤陋寡闻,连老夫的名号都没听过,枉你吃了这么多年的米粮。”老头儿很是傲慢。
“你就直说你是谁。”吴东方打了个哈欠,一来就混个好活儿,以后不用受罪了。
“老夫就是木族的青龙天师!”老头拖腔拉调。
“老子还是金族的白虎天师呢。”吴东方闭上了眼睛。
“你不信?”老头问道。
“你给我闭嘴,再啰嗦一脚踢死你……”
第四十章 特殊待遇
“相信我,我真是费牧。”老头儿焦急的强调。
“相信我,再啰嗦我真会踹你。”吴东方沉声说道。
老头儿不吭声了。
吴东方被天上地下的折腾了大半夜,又累又困,躺下之后很快睡着了。
凌晨时分,老头儿下地了,吴东方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借着南窗透进的微弱光亮,看到老头儿小心翼翼的离开床铺,蹑手蹑脚的往放酒的角落里走。
吴东方躺着没动,他在考虑是现在喝止还是等对方偷喝了酒再给予严惩,斟酌过后他咳嗽了一声,这个老罗锅没八十也有七十多了,吓唬他可以,总不能真的打他。
老头儿听到吴东方咳嗽,吃惊不小,转身跑了回去,趴在床上装睡。
吴东方开始考虑以后怎么跟老头儿相处,通过老头儿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这个老东西人品有问题,咋咋呼呼爱吹牛,喝了三杯酒竟然还想要,一点分寸都没有。不给竟然还想偷,这人品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尊老的前提不是对方年纪大,而是对方值得尊敬,对于这种老混蛋,不能太客气。
天蒙蒙亮,奴隶住的地方传来了几声锣响,锣声一响,营地立刻传来了嘈杂的声响,有男人的叫喊声,有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快速跑动的脚步声。
“什么声音?”吴东方翻身坐起。
“送饭的来了。”老头儿说道。
“你怎么不去抢?”吴东方问道。
“我又不是奴隶。”老头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西墙墙根的一个袋子,“看见没,粟子。”
“你怎么躺下不驼,一坐起来就驼了?”吴东方疑惑的问道,一般的罗锅子哪怕睡觉也是驼的,但这个老头儿躺下或趴下的时候是直的。
“说了你也不懂。”老头儿下地穿鞋。
“我刚来,你把岛上的情况跟我说说。”吴东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