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实际操作过,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读过几本教人做菜的书。”
“既然如此,那下厨的事就本王来。”玉忘言见萧瑟瑟很喜欢他煲的汤,低声笑道:“只要你喜欢,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
萧瑟瑟心里暖的能滴出水来,嘴上却说:“在瑾王府里,我还是喜欢厨娘做的饭菜……”
从这心疼的口气里,玉忘言听出了萧瑟瑟的心意,原来她是舍不得他再为她下厨忙碌。
这样的认知,让玉忘言感到无比幸福,他又给萧瑟瑟碗里添了点汤和排骨,哄道:“多用一些,好好补补,稍后再吃晚饭。”
“嗯。”萧瑟瑟乖顺道:“我都听王爷的。”
☆、不可告人
一个时辰后,萧瑟瑟把晚饭也吃好了。
玉忘言留下整理屋子,让萧瑟瑟去给赵访烟送那张漫天星芒图。萧瑟瑟出门前,他找出件薄厚适宜的外衫,给萧瑟瑟披好了,吻了吻她,送她出门。
有玉忘言的相送,萧瑟瑟满腹的温馨,咂摸着手里的绣品,想着赵访烟是和萧如吟与绿意在一处的,便去萧如吟的房间寻她。
因玉忘言对赵访烟不信任,便一直让人盯着她,不许她单独行动。所以,三个女子一直在屋子里,屋外还有山宗把守,一双眼盯得犀利无比。
萧瑟瑟冲他笑笑,接着去把绣品赠给了赵访烟,她很清楚的记住了赵访烟欣喜而感动的表情。
那一刻,萧瑟瑟突然觉得,这个赵氏的嫡孙女,将来会在她选择的这条冰冷孤独的路上,走出一片光亮。
玉倾云和邓伦在不久后传来消息。
剿灭水匪的行动成功,水匪的营寨已经全部被拔除。如此湖阳的盐案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押送南林侯爷的家眷回顺京了。
听闻玉倾云无恙,萧瑟瑟松了口气。按照玉忘言的吩咐,她开始简单的收拾东西,准备随他们一起返程了。
临走的那个晚上,萧瑟瑟在院子里,看见了赵访烟正在观星,
一张老藤椅,慢慢悠悠的摇晃着,藤条在月光下有着细细的流光,和赵访烟裙上的光影交错在一起。
飞舞的芳菲擦过衣袂,拂过赵访烟的脸。她的目光,透过飞舞的花瓣,正专注的望向满空苍穹,眸底因思考而瞬息万变。
萧瑟瑟正想去和她打个招呼,却在靠近之前,看见一阕水蓝色的身影在靠近,是玉倾云。
“赵小姐。”他和蔼可亲的施礼,和平素一样,眼中如有榴花飘零。
“赵小姐,在下是来谢你的。”
萧瑟瑟见状,不动声色的隐入花木扶疏之后,想了想,还是决定静静的看他们说什么。
赵访烟从藤椅上起来,贤淑的福了福身,“见过四殿下。殿下,还好吗?”
“劳赵小姐挂心,在下已经没事了。”玉倾云温和的,看着飞舞的芳菲,再望向漫天苍穹,“赵小姐又在观星了?”
赵访烟默了默,水眸点染了凄色,“四殿下是否……还是不相信占星?”
玉倾云一怔,答:“这次的确是在下不听赵小姐的话,差点死在湖阳,还连累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因在下的缘故而被杀。”
“要是访烟能够态度更加坚决,阻止四殿下来湖阳,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赵访烟自责的喃喃。
“是在下执意要来的。”玉倾云闭上眼,感觉到心口被一阵疼痛绞绕。
“是我,欠了有荷村的每一个人。”
“四殿下……”赵访烟的心口被牵动,痛苦像是蛰伏的秋蚕,在嗜咬着她的心。
她劝道:“死了的人,会化作星星,在晚上还可以看见他们,那个世界或许比这里好得多。”
想到那晚漫天明亮的星子,和赵访烟含着泪的安慰,玉倾云皱了皱眉,摇头叹道:“赵小姐,这样的事,你当真相信?星星就是星星,和死去的人真的有关系吗?”
“访烟不知道。”赵访烟看着天空,月色朦胧,群星惶惶闪烁。
“但是这样想,心里会好受很多,也不会被牵绊前进的脚步。”她认真的说着,眼底有着蒲苇般的坚韧,坚韧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夜幕,望见彼岸的光亮。
片刻的无言,花瓣拂袖,轻轻扬起衣摆。
赵访烟朝着北方的星空看去,眼底的颜色加深,似笑非笑道:“访烟还记得,在数个月前,陛下派了武将去边境,与北魏国的侵略者一战。”
玉倾云再度露出笑容,问道:“赵小姐很关心前线的战况?”
赵访烟说:“荧惑守心……北魏内部发生了大乱,访烟以为,或许赢家会是大尧。”
玉倾云心头吃惊。她的占星术,真的精湛的超乎自然?他还是不敢相信,命数是能被人为窥看甚至插手导向的,纵然这次自己遇袭的事印证了赵访烟的忠告。
心里面半信半疑的,玉倾云给赵访烟施礼,柔和的笑道:“如此,在下就不打扰赵小姐了。赵小姐也注意自己的腿伤,在下告辞。”
“四殿下慢走。”赵访烟福了福身,凝视着玉倾云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直到他走远了,她在叹息着坐回了老藤椅上,继续专注的望着每一丛星斗,时不时自言自语。
而萧瑟瑟,也悄悄隐去了,没有再打扰赵访烟。
四月末,湖阳这边的事情总算整理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已经给天英帝送了塘报去,准备回顺京。
走之前,玉忘言特意带着萧瑟瑟,去买了湖阳的特产小吃。这边也有栗子糕、枣糕,味道和顺京稍有区别,更甜更嫩一些。
带着大包小包的糕点,萧瑟瑟告别了白冶和应长安,和赵访烟坐进了马车。
因赵访烟不喜欢吃甜点,所以,马车里弥漫的甜香味都是萧瑟瑟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