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黄粱客栈 来自远方 2457 字 6小时前

“大学毕业之后,我被他诱导,假装和他分手,回家偷出户口簿,同他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等我父母发现,事情已成定局。”

话说到这里,陈英再次停住,两行血泪涌出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蜿蜒过下颌,在胸前绽开一朵朵黑红。

“我父亲很生气,母亲却心疼我,总是找机会劝说我的父亲,缓和一家人的关系。大概过了半年,父亲终于松口,要我带着王俦回家一趟。”

“我欢喜过了头,根本没有发现王俦背着我联络徐虹,两人见面之后,商定更歹毒的计谋,借和我回家的机会,给我父母也下了降。只是和我不同,这次下的是死降!”

陈英满怀欣喜回家,根本不会想到,这次见面,带给亲人的将是一场厄运。

在王俦被接纳,两人补办婚礼不久,陈父忽然病重不起,陈母也变得精神恍惚,两人先后住进医院。

公司里群龙无首,变得人心不稳。之前跟随陈父的老人分成数派,彼此间争权夺利。

在王俦和徐虹的推动下,陈英主动站出来,对目标分化拉拢,最终将公司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切完成之后,陈英“退位让贤”,将王俦推上主事者的宝座。

从陈父重病昏迷到王俦成为公司总经理,时间不到半年。

那之后不久,陈父在昏迷中停止呼吸,陈母彻底陷入疯癫,在医院坠楼而死。

“我当时已经有两个月身孕。”陈英单手覆上小腹,神情中充斥悲伤和绝望,很快又化作无尽的怨恨,“在葬礼上,我哭得昏了过去。醒来就发现房门虚掩,门外似乎有人在说话。”

那一幕的场景,陈英始终牢牢记得,想忘都忘不掉。

她的丈夫和她最好的朋友,两人纠缠着倒在沙发上,衣衫凌乱,面色潮红,一边做着丑恶的事,一遍嘲笑讥讽她的愚蠢。

见她出现在楼梯上,两人也没有停止,反而愈发肆无忌惮。

陈父陈母已经去世,陈家的钱和公司都掌握在手里,陈英再也没有用处。王俦或许还有男人的贪心作祟,想要继续留着她,对徐虹而言,她却是不折不扣的绊脚石,是阻止她坐上“王太太”宝座的拦路虎,必须除之而后快。

徐虹知道她有身孕,以最恶毒的语言刺激她,侮辱她,嘲讽她。

“这一切都是你活该,谁让你蠢。”

“蠢货凭什么活得比我好?”

“有个好爸好妈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死了,留下你这个蠢货?”

徐虹的话极其刻薄歹毒,一边辱骂陈英,一边透出早在入学不久,她就知晓陈家的家境,刻意接近她,并和王俦谋划一切。

“王俦是我的男朋友,我俩从高中时就在一起!”

徐虹表情中满是得意,活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下在你身上的降都是我向大师求来的,灵验吧?为了成事,阮阿姨可是狠了心,亲手砍断王叔的一根手指。”

原来王俦的母亲并非本国人,而是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这个女人出身贫穷,本以为是出来做工,没想到竟会被同乡欺骗,落到王父的手里。

她几次想跑都跑不掉,中途更被打断过一条腿。

在王俦出生后,她突然不跑了,像是就此认命,开始安心同王俦的父亲过日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出生的地方,有会下降头的术师。也不会有人知道,王俦上初中时,有境外的商贩途经此地,女人意外和家人取得联系。

王俦和徐虹之所以能得到帮助,全因王母的家人牵线搭桥,并且承诺术师,事成之后,将陈家一半的财产双手奉上。

听完徐虹的话,陈英悲愤交加,情绪过于激动,加上身体虚弱,脚下没留神,竟然直直滚落楼梯。跌落时撞碎楼梯旁的瓷器摆设,脖颈、额头和肩膀留下大片碎片划开的伤口。

徐虹得意地走到她面前,单脚踩住她的手背,手中是一个稻草和布扎成的娃娃。

见到这个娃娃,王俦脸色顿时变了。

“你去见过大师?”

“是又怎么样?”

徐虹笑得阴狠,口中道:“别忘了,咱们当初说好的,这一家人都不能留!怎么,后悔了?”

“当然没有。”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英,王俦的视线扫过她的腹部,到底一咬牙,对徐虹点了点头。

两人拉起奄奄一息的陈英,将她拖到二楼卧室。

徐虹打开卧室衣柜,找出当初陈英和王俦补办婚礼,陈母为她定制的礼服,粗鲁地换到她身上。然后又拿出一把匕首,从陈英的手腕和脚踝割肉放血,缝到娃娃体内。

“按照大师说的,放火烧掉这里,连灵堂一起烧掉。等大师做法,把这一家三口都炼成鬼魅,咱们就能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

王俦和徐虹离开房间,将卧室的门牢牢锁住。

片刻后,烟从门缝窜入,染血的娃娃吊在陈英床头,那双空洞漆黑的双眼,正对陈英的视线,本该缝住的嘴忽然张开,现出满口不应存在的利齿,凶狠咬向陈英的脖颈。

火光冲天而起,陈英在火中殒命,却并未如王俦和徐虹所说的化为鬼降,而是成了魅。

她身穿血红嫁衣,飘出火焚后的别墅,看着王俦和徐虹声泪俱下,坐实她受不住父母连番去世的打击,和陈母一样陷入疯癫,趁着王俦没留神在别墅中放火。

“房门从里面锁住,我撞不开,我太太她,我……”

王俦哭着跪倒在地,正如一个痛失妻子,哀伤到极点的男人,在世人面前尽情表演。徐虹也哭得双眼通红,甚至一度晕厥过去。

多数人面现同情,唯有陈英知道,演戏,一切都是在演戏!

“当时那个娃娃,你可能记得模样?”颜珋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