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要听说了哪个生产队今晚有播放《地道战》,村民们必定是要早早地赶来,就为了再次一睹《地道战》的风采。
李蓁蓁也不例外,她也很喜欢这部《地道战》,经常跟着一帮知青们辗转各个生产队。
有一次,知青们听说了附近的牛头村生产队,将要播放《地道战》。
因此,在这一天的下午,知青们就早早地吃完了晚饭,拉帮结对,一起来到了牛头村。
等知青们到达的时候,电影还没有开始播放。
李蓁蓁跟着大家站在旁边等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喝多了水,她突然就想要去上厕所。
这也没有办法,人总有三急。
李蓁蓁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旁边一位村中的妇女询问道:
“大姐,你知道哪里有厕所吗?”
这位大姐指着村尾的方向说:“就在那边,看到墙上写的字没有?那里是仓库,厕所就在它的后边儿,你绕过去就到了。”
李蓁蓁谢过了这位妇女之后,就行色匆匆地来到了厕所。
等她上完了厕所出来的时候,经过旁边的仓库,无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刚才李蓁蓁着急去找厕所,并没有发现这个仓库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还亮着一盏煤油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正在卷着土烟。
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杂乱地堆放着一堆木头一样的东西。
正是这些木头,在吸引着李蓁蓁。
老头子发现了站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李蓁蓁,开口询问道:“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李蓁蓁回头看了看晒谷场,见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倒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因此走了进去,跟这个老头子攀谈了起来。
“老爷爷,你好啊!你怎么不去外面看电影呀?”
老头子回答说:“我老喽,都看不清楚东西,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正好在这里偷个闲,抽根烟歇一歇。”
李蓁蓁问道:“老爷爷,你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吗?”
老头子说:“算是吧,我一直是住在这里面的。”
李蓁蓁这才指着地上的木头说:“老爷爷,这地上的木头是什么呀?我刚才看见了,还好奇来着。”
老头子看了地上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些啊,那是从以前的老房子身上,拆下来的建筑构件,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这怎么会是没用的东西呢?
这些杂物堆里的建筑构件,可是大名鼎鼎的岭南金木雕!
金木雕是岭南地区的传统工艺品,主要应用于建筑装饰。
这种金木雕,一般都要选用最上等的好木材,聘请最好的工匠来精雕细琢,等全部都雕好了之后,还要在这上面,细细地贴上一层极薄的金箔!
这样做出来的金木雕,极其富丽华贵,光彩夺目,必须是大户人家,才有那个财力可以消费得起。
金木雕的制作工艺,已经逐渐地失传了,在李蓁蓁前世生活的那个年代,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只剩下一两个老工匠还会这门手艺了。
正因为如此,岭南金木雕,也成为了一门比较热门的收藏种类,其价值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贵重。
这样的好东西,现在居然像垃圾一样地堆放在了地上,可把李蓁蓁给心疼坏了。
李蓁蓁忍不住问道:“老爷爷,我可以看看这些东西吗?”
老头子大方地挥了挥手,同意了。
李蓁蓁蹲了下来,在杂物堆里拨来拨去,发现这些金木雕,雕工都极其精美,应该是大有来历才对。
但是由于保养不善,金箔的光泽已经变得很暗淡了,有些地方贴着的金箔,甚至已经开始松散了,露出里面的木材,居然是红酸枝!
这真的是暴殄天物!
李蓁蓁回头问道:“老爷爷,这些木头是谁家的呀?已经不要了吗?”
“让我想想啊。”
老头子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村里以前的陈大地主家的。当年斗地主的时候,我们把他家的房子给拆了,那些都是封建残余,我们就都当成柴火给烧了。能烧的已经都烧没了,就剩下这一些,烧也不好烧,还爱冒烟,没人愿意要,就都堆在这里了。”
怪不得呢,原来这些金木雕,都是出自那位大地主的家里。
听了老头子的话之后,李蓁蓁又是感到一阵心痛和惋惜。
多好的东西呀,怎么就能当成柴火给烧了呢?也不知道已经毁掉了多少这样的好东西了!
不行,既然让自己遇到了,就不能让这些好东西继续留在这里积灰,必须把它们都带回去,让它们有机会重现以往的荣光!
这些金木雕,就算不再作为建筑构件,但是由于做工极其精美,形状小巧玲珑,等李蓁蓁拿回去之后,当做一个摆件,也是极好的。
李蓁蓁估摸着老头子的态度,开口说道:“老爷爷,既然这些东西是大家都不要的,你可不可以把它们都给我,我拿两包好烟跟你换,好不好?”
李蓁蓁说完之后,就把手伸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兜里,其实是直接伸进了空间,从里面拿出了两包卷烟,作势递给了老头子。
她刚才看见这个老头子在卷土烟,估计他也是一个老烟虫了,应该是抗拒不了这两包卷烟的诱惑的。
果然,老头子很是心动,他的烟瘾极大,但是又没有钱和烟票,一直买不起卷烟,才自己制作土烟的。
老头子一看到这两包卷烟,立刻就接了过来,笑呵呵地说:“可以可以,你等会儿,我去拿个袋子给你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