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回来了?”因为年纪相近,也聊得来,两个人关系挺不错。
沈纪年点头,“嗯。”
“怪不得。”江燃点头,“难怪今天有人说看见你笑了。”稀奇啊稀奇。
前几天他出差,沈纪年请假的时候他不知道。今天还是回来的第一天,没想到刚回来就听了个八卦,说沈纪年的老婆回国了,他请了一周的假回去陪。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他这抓心挠肺想知道他变成什么稀奇样子了,连面试都懒得面。
沈纪年抿了下唇,“有事快点说,下午庭审的材料我还没弄完。”
江燃“啧”了声,“着什么急,不着急。我没事,就是看一眼你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看看你,整天板着个脸这么严肃,你老婆怎么受得了你。”
沈纪年懒得理会他这种八卦少男一附身就没完没了的样子,起身弹了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老婆受不受得了,就不要你操心了,至少我结婚了。你那边……人还没追到手吧?”沈纪年反手拍了拍他胸口,“操心操心自己吧!”
江燃:“……”
哟,几天没见,说话越来越犀利了。
果然是……变了个样子。
他还真想去看看他老婆到底是个何方神圣,魔力这么大。看着沈纪年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哎”了声,“周末庆功会,把你老婆带过来一起?大家都还没见过,认识认识。”
沈纪年手搭在门把上,思考了片刻,说:“好。”
江燃笑了,到时候他可得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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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还沉浸在革命的萌芽不能暴露在日光中的小心翼翼里,中午跟他一块儿吃了饭,吃完饭差不多就到上班时间,一定要他先走,“你先过去,不能让人看见我们是一起的。”
沈纪年侧头觑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着,“我……很见不得人?”
盛夏愣了下,弯着眼睛笑了,亲他脸,声音带笑地说,“你对自己的认识也很不清。”
她以前就跟童言说过,如果将来有一天会和沈纪年分手,那她这辈子可能就孤独终身了,都说年纪小的时候眼界窄,很容易认定一个人,但长大后会发现,原来这世界很广阔,那个你发誓至死不渝的人,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岸和高大,不够给你遮风避雨,不够给你依靠。但从十几岁到现在,盛夏觉得,她年少就迷恋的人,依旧是她心目中最伟岸最高大的那一个。
见过很多很多优秀的人,但一颗心,还是只为他一个人欢呼雀跃,从没变过。
在他身边,就觉得世界都是明媚的。
如果说他见不得人,那她大概是想去牵太阳神阿波罗的手吧!
沈纪年自然知道不是,只是奇怪她搞什么鬼而已。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她不说,他也就没再问,提前去了事务所,只叮嘱她,“那边都是一群男人,不怎么会照顾新人,更别说是兼职生。”因为是z市区数一数二的律所,业务量也是很可观的,平常大家也都很忙,最近接了几个大案,上上下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前几天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请了一周的假,老板已经虎视眈眈想把他剐了,预计接下来也会很忙。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去行政处那边找张姐,或者来问我,不要去麻烦别人。”忙的时候大家都比较直,可能根本没法照顾到她情绪,职场本来就残酷,也没什么,大多数人都从菜鸟一路摔打过来过,就连律所新入职的律师都会做一段时间端茶送水或者秘书的活来过渡。只是不想她碰钉子,他叫她过来,也不是要她做出什么成绩出来,只是怕她无聊在家胡思乱想,想让她有点儿事做而已。
盛夏其实不是很明白,她确实没什么概念,不过沈纪年说什么她记住就好了。
于是乖巧点点头,他笑了笑,按了按她脑袋。
盛夏偏过头去,埋怨地看着他,“别戳我脑袋啊,发型乱了,我待会儿要去上班的。”
结果又被他媷了一把,气得盛夏戳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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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报到,律所没有人事处,江燃作为闲散人员,经常身兼多职,盛夏跟前台说来入职,对方就直接让她来办公室找江燃了。
律所算很大,包了一整层写字楼,大约有四百来平那样子。
装修是现代简约风,绿植葱茏。
律所人都穿得很正式,黑西装白衬衣,一眼看过去,严肃而正式。
盛夏觉得还好自己保守地选了职业装,不然进来多格格不入。
江燃见了她,简单交代了几句要求,就让人带她去工作的地方了。
后来知道盛夏就是沈纪年老婆的时候,江燃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早知道,他肯定把盛夏逮过来仔细研究一下。
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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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政室的张姐,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细纹,不怎么笑,人却不错,很细致地交代了一下律所大致的状况,跟她说:“你要做的工作,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我看了你的简历,也听江律师说你英语水平不错,但我觉得前几天你上手可能还是会比较困难,因为我们这个行业,专有名词特别多,我那里有一些资料,你可以先看看。这几天就先大致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就好。”
盛夏点头,“好的,谢谢张姐。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上手会快一些,法学方面的专有名词,我有涉猎一点,不会一窍不通。”
张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听说,你是学新闻的?”
这个岗位,之前一直是想找个法学相关专业英语水平比较好的人过来做,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水平不错的不想来做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水平稍微差点的,又做不来。他们也头疼,这次工资涨了五分之一,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个外行,做起来怕是会很困难。
盛夏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学新闻的知识面会更广一点。而且我老公是法学专业的,我经常听他们上课,他们是双语教学,所以很多东西都听过。”
她语言能力不错,记忆力也不错,听了那么久,加上他偶尔会通俗地解释给她听,再艰涩的东西也能有点儿印象了。
况且他做她老师那么久,教给她的东西,都是捡得最能让她明白的方法。
法学就跟她第二专业差不多,笼统的概念她还是都了解的,就算不明白,也知道去哪里查资料。
张姐终于露出一点笑意,“看不出来,你结婚了?”
盛夏点点头,才反应过来自己随口就叫了老公,不好意思地“嗯”了声。
张姐笑笑。“真是时代不同了,我们那个时候,上了大学谈恋爱还是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