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含量就在一踩一梳、推动筘子的配合,一般的劳动妇女织不好布,织出像样的布来,讲解员说:至少跟着前辈学三年。讲解员是崇明人,自称祖上几代祖母是织机高手,师承黄道婆的二传弟子。
兰蕙和胡师傅听得入神。能把古式布机复制出来,是崇明木工的智慧,兰蕙非常敬佩,她想起了代时兴,产生了数控机床与织布机的某种联想。
在上海枫泾,兰蕙曾经参观过“百艺馆”,还记得手工织布技术最先是由黎族的黄道婆传到上海松江、青浦一带的。
另一间是老式卧室,里面放着一张紫红色漆的老式床、床额板上镌刻着鸳鸯鸟、喜鹊、还有玻璃镜内按着麻姑献寿、哪吒闹海的画,颇有古文化气韵,紫红漆马桶、板箱、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照出兰蕙红扑扑的美丽的脸,她眉开眼笑的、她一直处在兴奋、快乐的状态。
今天,她好像比任何时候高兴,很少显露书呆子气。过了芦叶坊,再向东沿芦苇中的小道走200米,就是芦花堂。芦花堂周围一圈江草绳中插了芦苇,芦苇插在泥里,形成芦苇篱笆。这些芦苇是去年芦苇含苞未放时割下的。
门岗也是青芦苇扎成六个柱、江草顶的亭。门岗戴着芦花编织的帽子、披着芦花编织的蓑衣。穿着芦花蒲鞋,兰蕙认真、仔细一看,却是一个蜡像人,她手下一个金盆,是无人收费处。
兰蕙放进盆里100元,胡师傅洗手间回来见了,说:“亲爱的,不给也可以进。这个景点,是一个孤儿院办的。”兰蕙有点惊诧地说:“这就更应该给,胡哥哥,你怎么会有‘不给’的想法?”
往里走时,兰蕙站住了,看着胡师傅的眼睛说:“我不在乎你文化低,可在乎你的爱心、善心,你如果不爱无父母的儿童,我很难想象你会真心爱我,尽管过眼烟云,我也需要你的真心!”
芦花堂,芦花的用处发挥到了极处,芦花含苞未放时,这里扎成的芦花掸子、芦花扫帚、芦花凉帽、芦花蓑衣等;芦花开花之后,这里有芦花冬帽、芦花蓑衣、芦花蒲鞋,凡是捐款的,可以免费领取,可是兰蕙不想要,说“要了,捐款就没有诚意了。”
胡师傅反复劝说,兰蕙只要了一双芦花蒲鞋、一把芦花掸子,芦花蒲鞋她的v包放不下,胡哥哥要给她拿,她摇头说:“不行。”
她送回去了,胡朋暗自感动:他以前领过几个姑娘来这里,一上手,就尽量让他多花钱、多让他服务,鞋上染了烂泥,也要他帮助脱鞋;进境点,都是让他买票,没有一个主动出手。
兰蕙,是他所遇到的姑娘之中,最使他需要尊重的姑娘,论文化,人家是复旦大学工商管理高才硕士,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勉强的初中毕业生,天给他毁她的机会,却又给他爱的机会,胡朋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出芦苇景点的门,经过了几个景点,进去看了看,再沿芦苇中小路走了300米,经过“门岗”出去了。门岗那里,他看到了他带来的包。
他在那里站立着看,不想取,兰蕙看见他犹豫未决,说:“毛毯,也值几个钱,你挣钱不容易。我给你拿!”胡师傅按住她肩。
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打开看,是老鲨鱼打来的。他走到一边接听:“你一个晚上也没有办成?你还有一次机会,暗中有人看着你,办不成,你也不要回麒麟公司了!”
兰蕙替他提了那个旅行包,在前面慢慢走向他们的车子。果然,代经理、黑蝴蝶、马彪租了临时的帐篷旅馆,叫兰蕙过去,兰蕙从来没有骗过代时兴,为了他的爱,兰蕙骗他了,说:“代哥哥,还有伴侣胡爱花,人家舍不得我,准备在人家车里过夜。”
代时兴感到意外,路上认识的一个生人,兰蕙要和她一起过夜,帐篷旅馆订好的,是她和黑蝴蝶一个房间,马彪、他、胡朋一个房间,国风总经理代时兴问:“看到胡朋师傅了吗?”
她和胡朋已经到了车里,兰蕙向他摇摇手掌,意思别吱声,兰蕙说:“没见,他回来了吗?”代时兴没有回答,他是看见兰蕙和胡师傅一起走的,马彪师傅也看见,后来他们走散。
兰蕙怎么轻易和一个陌生人交朋友?这显得太轻率,这似乎也是书呆子的本性。代经理问:“她的在哪里?”兰蕙说:“你别问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让黑蝴蝶陪你!忘记我吧。”
代时兴因为和黑蝴蝶的黯然销魂的一幕,以为兰蕙已经不再相信假象,还在生气、吃醋,躲避他,代时兴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兰蕙和胡朋的勾当,并且兰蕙是在极其危险的境地。
兰蕙不来,黑蝴蝶是一个人一个帐篷,她也的确有点害怕,点的是马灯,她发短信叫代时兴过来,她非常害怕,睡不着;也因为十分想他,一直搂着被子**,黑蝴蝶非常放肆,什么烧话都能说出来,代经理看着、看着,再一次破戒了。
看到马师傅睡了,就俏俏爬起来,走进了黑蝴蝶的帐篷。见他进来,还没有脱衣服,黑蝴蝶就扑上去狂吻他,代经理欲火被搧动起来,他来时准备安慰她的,哪知道她饿狼饥一样。是祁连霞、兰蕙、大学爱侣不能比似的,她们的爱,都是他主动,她们羞怯得几乎要灭火,尤其是和兰蕙的第一次,他吻她,她全身筛糠似的颤抖不能自主。
俗语说:千米大坝毁于蚁穴,代时兴纯情的大坝叫黑蝴蝶给毁了,这也是兰蕙所想到的,她委身于胡师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也是老嫖头计划之中的事,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是老鲨鱼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