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衣菊的事(1 / 2)

这几天一反常态,厨师长叫其他人到这边厨房来,集体干活,说是互相监视。这天,挑选苋菜、鸡毛菜时,开始是无声的,老娘们都是过来人,对这样的事深有体会,理解水到渠成的内涵。但只能心领神会,不可明言。

他是厨师长,也捏着他们一把,迟到了他要批评,中间溜号,要扣工资,她们想看他的笑话,衣菊的眼神、打扮、神定气顺又暗自得意的样子,她们能理解。

对于小伙子来讲,感觉出来那种事,也许内心非常嫉妒;但对于新老娘们来说,她们幸灾乐祸,她们都知道那一次“粮库”的事,听到门关上、插住的声音,在里面1小时左右,还能干什么呢?厨师长的内人来过两次,她们只是暗笑她“傻b”,一点暗示没有。

心知肚明的事,只在家里和老公说起,但在这里,谁也没有说起过。尤其尹卫红,最能理解这档子事,那时候,大约十八九岁时,她和一个男朋友,就在沙漠边上爱了一次。

男友开着拖拉机犁地开荒,她晚上睡不着想他,半夜去找他,两人爱得如胶似漆、死去活来,就在不远的沙漠上“开荒”。比在“粮库”开放得多,你们,那是在学徒,尹卫红想。

她期待发生一次“爆炸”,她们呢,想看到她们想看到的“爆发”。沉默几分钟之后,看见衣菊对皮皮多冷淡,她们开始旁敲侧击的暗示了:“最近市场上买不到红鳟鱼,不知道怎么回事?”尹卫红笑道,瞥一眼皮皮多。

白云美说:“听说被一个老板包了,垄断了,现在不好买。”苏若兰说:“原来是这样,儿子考大学,想买两条虹鳟鱼给他吃,走了几个市场没有买到,他包了市场也应该有哇?”

尹卫红说:“人家做罐头了,封住了,你吃不到了。”大家哈哈笑的很开心。皮皮多脸红到发热,要出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衣菊一般情况下不说话,今天插了一句,对皮皮多说:

“你呆啦,像鸡一样,还侧着脸听,看我们干活,今天干嘛不上班?”

皮皮多说:“是你说今天过来取书的。”衣菊站起来,去一边衣架下纸箱里取出《爱情的密码》,过来交个皮皮多,这是他们刚刚开始恋爱时,衣菊借皮皮多的书。

“给你说过,我们食堂有规定,上班时间,食堂不能随便进来人,你就是不听,站在门口不行?走吧,以后再也别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比较坚定,最后两句话,分明给皮皮多暗示。“我就再来,怎么样?食堂不是你家开的!”干活的,一点声音没有,只有手上捏黄叶、干页、烂叶声音。

老娘们的唠叨,像一只小青蛙,敲着心上鼓;像一只小鸡,啄着自己的心肺,皮皮多的气,就在血液中变成蝌蚪,在血管里撞击,也进入头颅了,啃咬着他的脑细胞,思的虫儿,发出电焊碰击钢板的闪光,照亮他的愤怒之身。

气,摒出汗毛孔,向外发射,如箭、如刃,击中他的身子。他在残害一朵凤仙花,一朵让毒虫不能靠近的凤仙花,原来是在皮皮手中的,现在被他采去了。

这个厨师多么毒,他毒遍了她的全身和原来纯洁的心灵,使她变了颜色,她洁白无暇的身子,现在变成毒侵的紫色。碾碎了本来属于皮皮的那朵凤仙花。

皮皮来取书是假,假到演出真的,看看真的情况、听听真的风声。当她们认可之后,皮皮终于听到了。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提醒,连她的父母亲,现在还蒙在鼓里。

他和衣菊,表面上来往似真,实际上已经决裂。他是故意站在那里,好像真的还在“恋爱”,挽回他的一点面子,老实说;他进这个厨房门,好像比厨师长矮一头,也好像戴着绿帽子,这是他最感觉丢人、耻辱的事。他出身农村,绿帽子太重,戴不起。

他在衣菊身上花过一些钱,他们真爱之后的三个月,给她买过2000多元的一款苹果手机,给她买过一串白金项链,这是瞒着双方父母的,要说不出口,人家不会给。在城里待着的农村姑娘,已经染上城市烟囱的毒气,那是厨师长一类嬗变的人放出的。

还经常给她买高档衣服,她自己的工资存起来,骗父母说“买衣服了。”

这两年,他几乎没有存下钱,她对付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量化他的钱,甚至她去发廊也要他跟着,目的是要他为她付钱。晚上出去吃牛排、汉堡是常事,就没有吃过麦当劳、肯德基,一者离得太远,二者皮皮吃了反胃要吐。钱都被她吸去了,现在又离他而投身一个有妇之夫的怀抱,皮皮都不好意思给朋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