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找到了代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哥好,一剪梅打搅了,龚场长龚经理让我拿这个短木棒来,让你派人(或者我送)去医院让杜衡兄弟看看,是不是打他的那种短棒!”
代经理说:“大姐,杜衡出院了,我有急事要办,经过数控机床厂大门,大姐,我带你去,帮我送去,行吗?”
“给总经理帮忙,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转辗反侧。”
“哎,大姐,还吟咏,《诗经》哪,原来会武,还会文。”一剪梅脸红了,她其实从小爱好文学,在冶炼厂沫浮车间上班之后,因为上班时间看机器、看池中n液n的沉浮,大部分时间坐着,她见时间白白的浪费,就看古诗词、写诗,但人家就背后叫她二百五,意思二乎乎的。
写诗,从来没有一个人夸奖她,包括庞老三,都以为她二乎乎胡扯,她激动得眼睛红了,而身为国风经理、清华大学的高才赞她会文,会武一定就指她打兰蕙的事了,又使她羞愧难当。别人瞧不上她写诗,说她二呼呼,也许写诗的人都是这样的,她不要这样的太伤人的外号,后来她不写了,但功底还在,顺口而吟【诗经】,叫国风总经理刮目相看。
代经理实在想不出这个出口【诗经】、内退的大雅国营职工,会踢兰蕙两脚,致使她流产,确切地说:兰蕙肚子里的,是他和她爱情的结晶。
代经理再问:“大姐,以你理解,【诗经·关雎】好在哪里?”一剪梅认真地说:“汉儒《毛诗序》说:<关雎><风>之始也,<国风>与‘国风集团公司’一样,其精髓在于反映民心所向、所恶,圣人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说得好,看不出来,你很有诗才、很有见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因想到“乐而不淫”,自己当时已经结婚,和兰蕙有孕,显然是“淫”、是出轨的行为,禁不住脸红至脖。如此看来,从道理上说:一剪梅并无大错,从行为上看粗暴、横蛮而已。
从腾格里仁德村回来,代经理就在一剪梅调转申请书上签了名,作了批示;同意。然后他和龙董事长去龙川公园。他开车,和董事长聊了几句,一路他考虑国风三大工程第二个大工程兴建职工医院和制药公司,任用姚三顺究竟合适不?
杜衡已经上班,正要出门,一剪梅拿着短木棒敲门,就把她让进来,杜衡见过她,不知她来何事,一剪梅拿来短木棒,叫他仔细看看,是不是打你的棒子?看了又看,最后确定说:“就是的,没有错!”“哎呀,”一剪梅说:
“听二虎哥说:人家还要找你!人家下狠语,要捅死你!最近你出门小心!”一剪梅回头看着祁连情说:“不知情妹在外边碰什么是没有?把黑道惹了。”祁连情摇摇头,低头想有没有记忆中的可疑之人。
姚三顺是低头红着脸在龙川公园和代经理见面的,他们在水上的碧云轩茶坊见面,姚三顺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园,他绕着这个戈壁滩上的人工湖走了两圈,湖仿造杭州西湖,湖上拱桥苏堤,迴廊古亭,飞阁画檐,湖边杨柳依依,湖中游船嬉戏,水光潋滟,晴空碧水,把姚三顺的心照的透明,他带来一枚礼物,他想代经理一定会动心器重他。
碧云轩在湖边,伺者是水灵的姑娘,红帽绿服,红木椅桌,姚三顺心里惬意,已经渐渐地亮堂了,马上要日头出来了,看见了霞彩。代经理是和老龙头一起进来的。
“你好,代经理,真没想到你会来,更没想到龙董事长会来。”姚三顺慌忙站起来,脸红了,“三顺,我们欢迎你来国风,原想你看不上我们国风,不会来的,你来,是给国风的脸面,感谢你啦。”
伺者小姑娘倒茶,这里以西湖龙井为主,茶香扑鼻,绿透心窝,三顺说;“全国那么多才骥应聘,我还有希望吗?二位帅才。”代经理说:“我们说过,‘富海诗的优先,’绝对不是一笔空言,说到做到,经我们董事会研究决定,任你为三大工程的总经理。”
这话如雷贯耳,姚三顺以为在梦中,但一想也许是运砖、运石头、运沙子的工作,“请问总经理,是哪三大工程,我应聘的是搬砖、撮沙子的工作。”
“对,三顺,就因为你应聘的是包工队最艰苦、最下层的工作,我们感觉你能吃苦,能和最底层的工人站在一起,我们感觉你孺子可用,现在我正式宣布你为国风三大工程:医院建造工程、制药业工程、药材基地工程的总经理,三日后到任,试用期三个月。
记住:正式上任时,你所管部门全体员工投票选举,百分之六十同意,你才可以上任,你所管辖的每个人,都可以竞聘这个位子,你要作工作报告,向全体职工宣读你的治理方略,有人比你的方略全面、深刻、实用,全体职工投票比你多,你还会落选,那时你真的去搬砖了。”
姚三顺以前在大雅,一直以为自己才高八斗,无用武之地,现在担子摆在前面了,倒犹豫了,不过,反正有三个月试用期,可以边做边学习,他突然发现,国风是个竞聘人才的大战场。以前学习的,是驴是马咱们拿出来遛一遛,他在矿业学院学的是矿山机械,代时兴经理应该知道如何作用,现在是考验自己的管理才能,其实,他一直对所学专业不感兴趣,而对管理独钟,也许方芷若托人了解了自己。
“董事长、代经理,我可以试试…。”姚三顺一个堂堂七尺汉子,曾经在大雅弋经理手下投机钻营的角色,竟掉下了感激的眼泪,哭出声来,他—姚三顺,弋经理在时得意忘形、顺风扬帆,大学毕业两年就任大雅总工程师、三年就任了新大雅的经理,有多少人背后骂他、告他,弋经理潜逃了,他狗屁也不是,把他砭到顾问科,和老头们在一起,他完全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袁文才总工、包括眼前的代经理为什么要走。他颤悠悠从身上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放在茶桌上,“我给你一个礼物,是你想得到的,”他打开,是一块闪着五彩之光的小小的石头。“孔雀石,”代经理和董事长都很惊奇,代经理明白姚三顺的用意。
姚三顺是想说;“攻占富海诗,先要攻占其根子n矿山。”
“好,我收下!作个留念,看来,你这几年官没有白当啊,揣摸人的心里有两下子了。”
三顺说:“不想把这不良恶习带到国风来,在国风,我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愿是这样,”代经理说。他们又谈了一会就回了,代经理是和董事长一个车的,在路上,董事长向代经理推荐一个秘书:“黑蝴蝶,她曾经是国风的三八红旗手,在一线干过,自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