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猫头鹰(1 / 2)

晚上,夷子走出后院门,就在一弯钩月下的沙滩上,沙枣树林里,如燕展翅,爹妈叫她早点回去,戈壁滩上有狼。

她的身体是柔软的,右腿可以劈叉一字跨在沙滩上,前踢可点额,后如半弓,可以伸手捉到足后跟。这样三番五次锻炼,觉得身心非常舒服。

忽然,有石子朝她打来,打到沙枣树上,打到沙地上。戈壁滩上幽暗,黑影、紫星到处闪烁,低坑里似乎伏着人,还听到狼嚎狈鸣的声音,爹出后院门喊:“丫头,回来吧。”

“嗯”,她转身撩开黑暗往回走,听到远处扑腾的声音,公鸡的喔,她家有手电筒,回去拿了手电筒,快跑过去看看,那声音越来越响,电筒光远远的照射过去,我的天,原来一只大公鸡,身上的鸡毛被拔飞起来,一只黑狼两眼射绿火,朝那公鸡扑去,公鸡飞起回头向狼脖子啄去,刘夷不敢上前,斗鸡处离最近的农家约有100米,爹和妈随后跟来,知道是杜三家的锦毛大公鸡。

妈去敲门,刘夷操起靠在围墙上的白杨枯干,拧拗断细枝,像三叉棒,朝那黑狼逼近,公孙爹从后边过去,要上去,可是女儿叫他“爹,你别过来。”

他就捡了一块砖头,刘夷把手电筒给爹拿着,杜三的儿子杜秋右手拿着扁担,直奔恶狼,刘夷已经几叉子朝狼头打过去,狼回头向她逞凶一扑,刘夷挡住,那狼很有力量,几乎挡不住,爹喊:“打腰。”

杜秋也挥起扁担朝腰上打去。狼这才回头跑向戈壁滩上去,刘夷出了一身汗,喘个不至,她伤病还没有完全愈,她走到已经被拔掉三分之一的大公鸡身边,这大公鸡有灵性,知道她是先来救它的,因此它并不跑开,它咯——的的叫一声。

她蹲下来,抚摸着它带血的身体,捋着它的锦毛,捏捏它的血红的鸡冠,咯、咯、咯,它的眼光是精神的,仿佛一个战士刚搏斗完毕,被人爱恋地抚摸,也许,它就从那时开始有了特异的感觉。

杜秋问公孙龙:“这位妹妹贵姓?”刘夷说:“大哥,我现在姓公孙了,叫公孙刘夷。”

杜秋上来要扶刘夷,刘夷笑着站起,“我那有这么重病?现在已经好了。”

杜秋小伙子精干、机灵,在这一带也算是好小伙,因为父亲病重常年卧床,他在家种地,兼养50只羊,“公孙妹妹胆量非凡,小秋佩服,你卧病在床,我没来看你,惭愧,我是昨天回来的。”

公孙刘夷说:“我原来父母亲都是腾格里人。”

欧阳竹妈说:“是苏武山下北胡村人。”对夷子说:“小秋大哥比你大两岁,他刚从龙川市回来,看他姨去了。”

刘夷又问了他姨在市里、还是在富海诗,杜秋一一说了,娘和爹已经走了,年轻人的事他们不插进来搅和,“谢谢你救了我家鸡,改日专门来拜访。”

刘夷说:“不客气了,区区小事,不必了。有空来玩倒是真的。”

两人就在院门口分手,刘夷想起何大山,他这几天不知伤心、难受如何呢。卫星接收塔还没有修好,手机没有信号,她也没有记大山的手机号,在她手机上,她一直以“何大山”的名字联系。

爹娘专门给她腾出了一间土坯房,这里有一半人家还住土坯房,不过,她的房里有小炕,墙也糊了一层报纸、一层绿纸,纸上由她亲手剪制的树林、小木屋。

她刚躺下,听到院门上有敲击声,半夜敲门,腾格里边缘的人是不开门的。她翻了个身,想:今天晚上,看来就是不让我们安宁,刚才打走了狼,现在半夜有人敲门,便想起今天下午的古怪事:

她去常胜镇买些日用品,要经过两里路的戈壁滩,路两边有土包、沙丘,前面路上跑过一只黄鼠狼、或者前面沙包上蹲着一只火狐,叫她忍不住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