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的时候,林俏忽然抬手揽住他的腰,跟着把脸贴到郑朗宴的胸膛。
郑朗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愣了一下。
林俏柔软温柔的力道真实得让人心跳加速,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林俏用有些软的近似撒娇的声音轻轻说:“其实我紧张的。刚刚还在想我会不会忘词,会不会会错意表演错情绪,会不会回答不上问题……”
林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有些满足地缓缓呼出来,气息喷洒在郑朗宴胸前,像是撩拨着那颗为她而跳的心脏:“可是看到你,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
林俏抬起头看他,头发在他身前蹭过,揽着他的手轻轻动了动,“你等着我,我考完就出来了。”
郑朗宴的手一顿,没有敢点头,也没敢应。
林俏唇角微微勾着,缓缓松了手,坐直了些。
她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难得生动俏皮,纠正他刚刚的话:“而且,你应该说,‘我们’肯定能考进去啊。”
“嗯。”郑朗宴停了好久才低沉的应了一声。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让他一刹那喘不过气来。
林俏出去后,郑朗宴就坐在车里,一直目送着她消失于人群。
司机从不远处回来,系好安全带,转身犹豫着问他:“小郑总,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现在过去吗?”
外面的冷风一裹而过。
郑朗宴的眼眶忽然像是被滚烫温热的液体烫了一下,酸胀得厉害。
他抬起手背遮住,头有些颓然的向后靠在椅背上,闷声说:“走吧。”
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一路飞驰而过。
郑朗宴顺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只觉得每一处都熟悉而令人流连,每一处,都像是他们一起来过待过的地方。
他倚着车窗,眼神中流露出些悲哀,忽然自语似的开了口:“别人说,分开的时候比死了都疼,原来是真的。”
司机有些没听清,只隐隐听到他说“死”字,吓了一跳,忙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侧脸的神情问:“小郑总……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郑朗宴收回目光,垂下头去看自己刚刚握过林俏的手。
上面一点痕迹都没留,除了触觉的记忆,什么也没有,“我说,我之前真的以为只要每天读读那些无聊的书,就能真的考个大学,那日子可真简单。”
简单到,他才一分钟没看着,就失去了。
司机抿着唇不敢说话,他看不清郑朗宴的表情。只隐隐看着他被睫毛遮住的眼下的疲惫青色。
身侧有个东西隔着口袋隐隐硌着他,让人烦躁。
郑朗宴拧着眉去掏,指尖触到某个熟悉的纹路,目光陡然震惊得停了下来。
连指尖都为这相似的触觉而颤动。
郑朗宴指尖捏着它掏出来。
看着躺在指尖的贝壳,他的眸光闪动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第七个贝壳。
应该是林俏刚刚抱他的时候偷偷塞给他的。
说好的集齐七个可以许个愿,这机会,林俏悄悄地送给他了。
像是热风过境,忽然被炙烤了一样,郑朗宴的胸口犹如被锤击一下,闷闷的疼,连带着自胸口扩散开来的猛烈而刺骨的疼痛感。
郑朗宴咬牙闭着眼忍过,头皮震得发麻,眼眶却忽然温热了。
——
考试的题目比林俏预料得要简单好多。
出题考她的老师似乎对她十分满意,在她表演完以后,一直满意的看着她笑。
林俏走出考场,没有先回林知遇他们停车的地方,而是向着刚刚郑朗宴的车所在的方向走。
像是所有情绪都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分享,连脚步都带着雀跃。
半途中,正在树下插着兜踱来踱去的段毅格一抬头瞟到她,加紧了几步就走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林姐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林俏被他硬生生拦住,只好停下来,弯着唇角回答:“题目不难。我觉得应该可以过。”
“真的啊?太好了!”段毅格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释然的笑容,“我就说你肯定行,你看刚刚有几个记者拍了你,你都被网上评为最美艺考生啦。”
林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往他身后的方向望了望,弯着唇轻声开口:“那,我先过去那边了。”
“哎——林姐儿,你干嘛去?”段毅格顿时有些紧张地追上来拦住她,“那什么,我听说这学校附近有几家超有名的网红店,我们去看看吧。”
林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我们过去喊上郑朗宴一起去。”
“不是,嫂子,宴哥他不在那了。”段毅格拦着不肯让她过去,称呼都喊秃噜嘴了。
林俏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问:“那他去哪儿了?”
段毅格一副犹豫的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肯说,林俏从身后的书包里摸索着掏出手机,直接找到郑朗宴的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