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倒霉蛋正是时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双天下最灵巧的手,居然会划拳输给那些家伙!正恨不得把右手剁下来,听到王知府在旁边絮叨,时万把脸一拉,没好气道:“滚一边儿去,看着你就来气!”
“哎……”王知府没想到这家伙对自己如此无礼,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转念一想,自己都是戴罪之身了,还有什么脸面可言?便讪讪笑着下了城楼。“那您慢慢待着,下官先走了。”
“滚滚滚!”时万不耐烦的挥挥手,待那王知府离去,他嗖得蹦上箭垛,站在那里手搭凉棚,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急的抓耳挠腮。
“师傅,当心别掉下去!”身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动静冷不丁响起,吓得时万险些摔下城头去。
时万趔趄了一下,转身就劈头盖脸朝那小子骂道:“兔崽子!你想弑师灭祖啊!吓死老子了!”
“师傅,我没有!”那满脸郁闷的小子,正是前番新入伙的张栋。这小子禁不住时万的诱惑,已经拜在他的门下,成了圣手门门主的开山关门大弟子,最近一直跟着时万,学习……鸡鸣狗盗之术。
“老子说有就是有,不许反嘴!”时万瞪着张栋,张栋虽然没再吭声,却郁闷的回瞪着时万。
师徒俩顶了会儿牛,时万一巴掌拍在张栋屁股上,失笑道:“臭小子,我看出来了,你分明是心里有火,拿老子泻火呢!”
“别再打俺腚!”张栋闷声道:“师傅还不是一样,人家都跟着去了,就留你在城里待着!”
“嘿嘿,”时万笑道:“怎么,你小子也想跟着去?”
“当然!”张栋昂然道:“又用不着俺守城,为啥不让俺跟着去?!”
“改改吧,俺俺的,难听死了。”时万笑骂道。
“师傅,”张栋忍不住问出心中疑窦道:“您说,是不是俺……我上回表现太差了,他们不愿带俺了?”
“哈哈哈哈!”时万放声大笑起来,心里的郁闷似乎也冲淡不少。
“看来就是了……”张栋黯然低下头。
“是个屁!”时万重重拍了张栋的屁股一下,骂道:“臭小子,竟然敢怀疑师傅的眼光!你要是真差劲,老子能看得上你?!”
“那是……为什么?”张栋被搞糊涂了,都顾不上自个儿的屁股遭殃了。
“因为他们不想让你再去冒险,”时万敛住笑,缓缓说道:“你还是乖乖练几年再说吧!”
“难道说……这次也会有危险?!”张栋瞪大双眼:“那咱们更不能在后面缩着了!”
“快闭嘴吧!老子都烦死了!”时万郁闷的一甩手,蹲到箭垛上唉声叹气。他就是再随性,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离开青州,要是白莲教突然出现,把青州夺了去,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张栋郁闷的闭上嘴,瞪大眼看着远方的山川,想象着那些传奇般的前辈们,又将展开一场怎样的传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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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出城十里便到了青州西南的益都山区。青州东北是沃野平原、人口稠密,西南山区连绵,泰沂山脉的崇山峻岭横贯数府,既有兵源又有根据地,实乃农民造反的绝佳场所。
然而王贤此刻却是在镇压起义的一方,这连绵群山便成了他最危险的敌人。部队一入山,王贤便命人全神戒备,将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还不够,又让锦衣卫也负责起侦查警戒工作,宁肯慢一些,也绝对不能落入敌人的包围圈!
中午时分,行进到了莲花盆。这时斥候来报,前方马山一带发现白莲教的军队,观其阵势有数千人马,应该是负责防御前来救郭义的援军的。
王贤已经将这一带的地图装到脑子里,闻言又仔细询问了白莲军的布防情况。这些详细情报是锦衣卫带来的,王贤自然信得过。沉吟片刻后,王贤对众将道:“必须消灭这些敌人,才能继续前进。但敌军选择的阻击地点,对我们十分不利,正面突破难度很大!”
这时周勇将地图铺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王贤将白莲教的军队布防情况在地图上标出,众将不由点头,认可王贤的判断。
“从这些敌人的着装看,正面的敌军全都甲胄在身,明显是嫡系部队!南面的两千余人却只是红巾裹头,身着布衣,显然和正面的敌军不是一伙。”王贤沉声道:“我们要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可是南面地势陡峭,攻击难度最大,甭管嫡系还是杂牌,有这两千多人在,咱们就攻不上去!”一名姓刘的千户缓缓说道:“而且敌人还可以随时增援!”
“所以要先将南面的敌人调走!”王贤拿定主意,沉声下达命令道:“本座将亲自率五千兵马从正面佯攻,将马山南侧的敌人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