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瞎说什么!”龙瑶也忍不住掀开帘子出来,又羞又急道。
朱美圭深深盯一眼龙瑶清丽的脸蛋,心痛的一抽一抽,面上却若无其事道:“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姐姐干嘛要否认。”
“你……”龙瑶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所以,我和家父合计着,将姐姐许给二黑兄弟……”朱美圭说出这话,反而感觉一身轻松,暗道看来龙瑶果然不是我的良配。
“你胡说什么!”龙瑶虽然刚才还在跟二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但此刻被未婚夫当面许给二黑,还是让她如三九天抱冰卧雪,霎时间手脚冰冷,牙齿打颤,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好了,姐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朱美圭满脸笑容道:“这也是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的身体你们也看到了。郑州和京城相隔两千里,来往一趟千难万难,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定下来,让姐姐跟着二黑兄弟南下吧,也了了父亲一桩心愿……”
“好好好,太好了!”刚才还一肚子怨气的众人,一下子从石化状态中转醒过来,高声的欢呼起来。纷纷上前给二黑敬酒,恭喜他得偿所愿。
二黑却回不过神来,摸着后脑瓜,问朱美圭道:“那啥,你可别胡乱开玩笑。”话音未落,却被王贤在桌下重重踢了一脚,瞪他一眼道:“什么那啥,有没有礼貌,叫小舅子。”
众人不禁暗笑,真新鲜,头一次听说要对小舅子保持尊敬的。
二黑却被踢清醒了,马上喜笑颜开对朱美圭道:“小舅子!”
“唉……姐夫……”朱美圭也是一脸笑,浑然看不出刚被横刀夺爱。不过他的心理也好理解,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也能麻痹自己。
“还不拜见岳父大人?”王贤又踢二黑一脚,二黑心说你不踢我我也清醒了,赶忙跑到龙潭的床前,咚咚咚三个响头,“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龙潭龙长史躺在床上,嘴巴翕动,手指颤抖,也不知是不是要被气死了。
“还有岳母呢,也要拜一下。”弟兄们起哄道。
二黑倒也听话,马上转向朝里屋门口,隔着帘子一边磕头一边大喊道:“娘,孩儿给你磕头了!”
里头龙瑶的娘,是个极胆小的妇女,见是世子殿下发话,外头又有这么多活土匪,哪敢违拗?只敢隔着帘子小声道:“太急了吧。”
“老人家,这是冲喜啊,我看龙长史这病愈发重了,咱们赶紧给他们成婚来冲冲喜,说不定病一下就会好。”王贤大笑道。
“哦……”里面龙瑶她娘应了一声,似乎在埋怨自己为啥早没想到这法子。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王贤见状大喜,马上吩咐起来:“周勇,你赶紧去请先生写庚帖、请媒人来说亲。什么?还有必要么?当然有了!快办不是简办,我兄弟可是头一次结婚,一步都不能省!吴小胖,赶紧带人去备彩礼。什么,店铺关门了?砸开!不是让你用脚踹,用钱砸,给双倍的价钱,就不信……”
他在这里噼里啪啦分配任务,那边龙瑶终于回过神来,朝王贤投来愤怒的目光,“是你捣的鬼!”
“怎么新娘子还在这儿啊,赶紧带去化妆,待会儿要拜天地呢。”王贤不接她这茬,问里间龙瑶的母亲道:“听说河南姑娘都是自己做嫁衣,龙姑娘的应该已经做好了吧?”
“做好了……”龙瑶母亲怯生生答道。
“那就好,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扶龙姑娘进去啊!”王贤瞪一眼几个粗壮的妇女,这是方才龙瑶去酒楼的工夫,他让周勇出去雇的。几个妇女便连拉带拽,把龙姑娘拖进了里间。
“大,大人,这合适么?”二黑看着龙瑶挣扎的样子,心下老不忍了。
“你给我闭嘴!”王贤白他一眼道:“心里不知乐成什么样了,还在这而跟我装纯情!”
二黑被一语道破心情,不好意思的低头退下。王贤啐一口道:“贱人就是矫情!”听起来应该是骂二黑,但贱人好像一般形容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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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兄弟领命出动,一个个敲门砸户,跟抢劫似的,把个入夜静谧的郑州城惊醒过来。地方官府都被惊动了,派人过来查看……结果那些官差也被留下帮忙。郑州知州听说手下被扣本来勃然大怒,打算调兵围剿贼巢穴。但他又一打听,听说是王贤在为兄弟办婚礼,马上命人备上厚礼,赶着来参加婚礼。
结果一场半夜子时举行的婚礼,居然有百多位宾客道贺,办得热热闹闹,丝毫不显寒碜……还有学究给这场婚礼洗白道,婚礼者,礼记曰昏礼,就是在晚上举行的!我们白天举行都是乱礼法的!晚上举行才对!
对此王贤并不意外,因为这世上总不乏锦上添花之人。而今日的王二郎,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而是大明朝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自然有的是上杆子添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