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扬了扬拂尘,扯着尖细的嗓子,开了口,“二位可真是叫咱家好找!”
辛子阑松了黎夕妤的手臂,双手环抱在胸前,嗤鼻笑了一声,“我当是谁,感情是个阉人!”
此言一出,内监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他眯眼瞪着辛子阑,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意,咬牙切齿地问,“你二人若是自报身份,肯随咱家去宫中走一趟,便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哦?”黎夕妤突然开了口,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嗓音却异常阴沉,“公公这是做什么?我兄妹二人不过于街头闲走,却不知做错了何事?”
“哼!”内监冷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指着二人,“近日来京中多有谣言散布,经咱家几番搜寻,终是找到了你二人!说,你们究竟是不是乱贼一党?”
“乱贼?”黎夕妤挑眉,浑身上下皆透着鄙夷与嘲讽,“你不过是昏君养的一条狗,又能嚣张多久?”
她话音一落,内监终是怒极,他愤恨地一甩拂尘,低声呵斥着,“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二人抓起来!”
随着内监一声令下,后方的侍卫们立时便有了动作。
数十人齐齐冲来,围在二人身侧,将他们紧紧包围。
至于内监与那两名宫人,则退至安全地带。
黎夕妤的目光愈发幽深,一只手已探进衣袖,握住了那冰冷的刀柄。
辛子阑却突然张开手臂,将她护在身后,笑道,“平生能够与宫中侍卫一决高下,倒也有趣!”
他说罢,自怀中掏出玉箫。
黎夕妤见状,下意识便低唤出声,“子阑,不要……”
辛子阑回眸看向她,嘴角挂着笑意,“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奏乐。”
有了这句话,黎夕妤方才松了口气。
辛子阑的绝招虽强悍,可那毕竟与常人有别。在这危机四伏、鱼龙混杂的京城里,难免会惹来诸多有心人的猜疑。
她不愿辛子阑再惹上更多的麻烦。
辛子阑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向着周遭的侍卫们勾了勾手指。
看见他挑衅的动作,侍卫们纷纷拔出刀剑,一齐冲了上来。
辛子阑一手抓着黎夕妤,另一手紧握玉箫,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当第一把利剑挥来时,辛子阑仰身向后,随之抬起一只脚,狠狠踢在这侍卫的腹部。
与此同时,一把剑自黎夕妤身侧袭来,辛子阑双眉一凛,迅速将她拉至怀中,转而举起玉箫,迎上那锋利的剑刃。
只听“铮”地一声响,剑刃撞击在萧身,竟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随后,又是“铮”地一声响,这把剑竟从中折断,直直坠落在地。
黎夕妤瞧见那侍卫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可辛子阑并未给他继续惊愕下去的机会,挥着玉箫打在他的胸膛,便将他打飞了出去。
身后有两人同时攻来,辛子阑抬脚向后踢去,先行解决了攻向黎夕妤的侍卫,随后迅速闪身。
一把利剑擦着他的鼻尖而过,他眸色渐深,嘴角微扬,抓着手中的玉箫挥在了此人的头顶。
这侍卫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身形摇摇晃晃,片刻后倒地,昏了过去。
一时间,周遭的侍卫们皆有些惊愕。
辛子阑挑了挑眉,毫不掩饰心中的嘲讽之意,“原来皇家侍卫,也不过如此!”
“上……上!都给咱家上!”内监气得直跺脚,涨红了脸,扯着尖细的嗓音低吼着。
侍卫们互相望了眼,随后一鼓作气,向辛子阑冲去。
辛子阑的嘴角始终挂着几分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他手中的玉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晶莹的光芒,看似价值连城。
黎夕妤被他紧紧地握着,掌心传来温热的力道,饶是身边皆是敌人,她却半点也不曾畏惧。
她不由转眸去看他,瞧见他经过乔装处理的侧颜,虽平凡至极,可逆着光,却显得无比耀眼。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踱步,任由他拉扯着,享受他全然的守护。
一颗心猛地颤抖起,莫名的痛楚遍袭全身,她似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故而,当辛子阑拉着她向后闪躲时,她竟一个腿软,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