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想动弹时,那女音又响起了,“你……你胡说!你胡说!”
此番,黎夕妤眨了眨眼,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但见左侧方,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那女子正是自昨夜起便消失不见的安乐郡主厉绮迎,她此刻正躺在潮湿的地上,被人缚了四肢,发丝凌乱,脸上有些污渍,却不住地挣扎着。
而在厉绮迎的身前,一男子身穿黑袍,以黑巾遮面,却是十分熟悉的眉眼。
男子正伸出手,企图去触碰厉绮迎的脸颊。
“你这小郡主,虽说脾气有些火爆,但这脸蛋与身子,却也算得上是极品……”男子口中说着下流的话语,手指却距厉绮迎的脸颊越来越近。
“你滚开!给本郡主滚开……”厉绮迎更加卖力地挣扎,眼眸之中的绝望,被黎夕妤瞧了个清清楚楚。
下意识地,黎夕妤欲抬起手臂,制止该男子。
可她刚想动弹时,却发觉自己竟丝毫动弹不得!
她连忙俯首,这才瞧见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不比厉绮迎好多少,整个身子被捆绑在一架十字木桩上,双臂与双腿被绳索紧紧地束缚着。
刹那间,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她记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你走开……走开!”
厉绮迎更加尖利的叫声传来,黎夕妤听得出她此刻的恐惧与无助。
但见男子的手掌已触碰到厉绮迎的脸颊,轻轻摩搓着,口中不时发出阵阵淫靡之声。
“住手!”
黎夕妤厉喝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含着几分震慑人心的力道。
她的声音传出后,那黑衣男子果真停下了动作,直起身来望着她。
此人,黎夕妤曾多次见过,初见时却是在那荒宅之中,之后再见,他曾出现在厉澹的身边!
一时间,许多事物浮出水面,黎夕妤的心底一阵凉意,竟是既心惊又心悸。
原来……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司空堇宥便已然遭受了背叛。
厉绮迎也向她看了来,眼中的惊惧未能褪去,却瑟缩着,企图向石壁边退去。
黎夕妤也看向厉绮迎,向她投去一个沉稳的目光,以此来安抚她。
“早不睁眼,晚不睁眼,偏偏要在这时睁眼,来坏老子的好事!”男子恶狠狠地开口,眼中的淫光已转变为寒光利刃。
黎夕妤却勾唇冷笑,沉声道,“她的身上流着皇家人的血脉,尊贵无比,岂是你这等宵小奴才能够染指的!”
“哼!”男子拂袖冷哼,有些恼了,“皇家血脉又如何?你可别忘了,这丫头口口声声喊着的皇帝哥哥,那可是我的主子!”
此言一出,厉绮迎蓦然瞪大了眼,其内满是不可置信。
黎夕妤察觉得到厉绮迎的情绪变化,目光变得愈发幽暗,继续冷笑道,“厉澹虽是你的主子,可我敢肯定,他从不曾准许你去碰安乐郡主一根手指头!”
她的话语有些强硬,却令黑衣男子身形一震,神色也微微有了变化。
见此,黎夕妤知晓自己猜准了,随后又嗤鼻一笑,道,“今日指使你做这一切的人,不过是当初命令你对我施以水刑之人!眼下我已转醒,那人怕是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来折磨我了吧!”
黎夕妤说着,发觉男子的眸色越来越深,便继续道,“怎么?此刻我已醒来,你还不去向她通报吗?”
男子双眉一拧,眼中的寒光半点不减,却又有些不甘心地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厉绮迎,似是在犹豫。
“说白了,你与那人不过是合作关系。可你真正的主子,终归还是穷奇国的皇帝。你认为你若是玷污了厉澹的皇妹,他还会给你留个全尸吗?”黎夕妤挑眉,面上看似沉着冷静,实则内心有多慌乱,唯有她自己知晓。
她无法保证,如此这般的说辞是否能令男子心生惧意,从而不敢再去触碰厉绮迎。
上一次荒宅中的水刑折磨,单是想到便会令她浑身发冷。对于眼前这个男子,她同样也怀着几分惧意的。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全力一试,纵然只是为了表舅,她也绝不能坐视厉绮迎被人玷污。
好在她这番话很有效用,男子转了转双眸,最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黎夕妤始终注视着他,瞧见他走至墙边,伸手在墙壁的某个部位轻轻一按,随后便听闻一阵沉闷的响声自周遭传来。
随着这声响的发出,在黎夕妤正前方的墙壁上,一堵石门缓缓升起。
迎着微弱的火光,黎夕妤的目光向外探去,却只见一片幽黑,前方似是一条不知深浅的道路。
黑衣男子走了出去,自袖中掏出一只火折子,吹燃。
黎夕妤便趁着那火折子的光亮,努力向外望去。
但她并未瞧见什么,那堵石门便落了下来,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沉闷的声响消失了,这间仿若远离人世的石室,在顷刻间便静了下来。
黎夕妤立即便向厉绮迎望去,仔细地打量着她,这才瞧见她的衣裳已有些破烂,不时能够瞧见鲜红的印记。
“绮迎,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黎夕妤双眉一拧,沉声问道。
厉绮迎却继续向后缩着,眸中的恐惧未能褪去半分,俨然受了过度惊吓。
“绮迎,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样的……”黎夕妤尽量将声线放到最柔和,轻轻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