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姓们已尽数拥护了三皇子,全然将太子与七皇子抛在了脑后。
黎夕妤正想再望一眼太子与七皇子,车窗帘却突然放了下来。
随后便听司空堇宥沉声发了话,“荆子安,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莫要被人发觉了。”
他话音一落,马车陡然间便动了,向着树林深处,奔跑而去。
到得树林尽头时,马车突然停住,司空堇宥带着黎夕妤下了马。
黎夕妤一眼便瞧见了正等候着的一人二马,那人身穿黑袍,正是前些时日常见的男子。
至于那两匹马,自然是竺商君,与陌央了。
司空堇宥毫不迟疑,立即翻身上马,并以眼神示意黎夕妤。
黎夕妤也不敢怠慢,连忙跨上了陌央的背,伸手拉扯着缰绳。
荆子安仍旧坐在马车前,那黑袍男子却坐进了马车之中,随后荆子安纵了马,竟沿着来时的路,先行离去。
黎夕妤很是不解,司空堇宥却驾着竺商君跑了出去,她也唯有无奈地跟随。
待追上他后,她便出声问道,“少爷,荆子安为何要回去?”
“今日这事,太子等人定会有所怀疑,到时查起来,总要有人顶罪不是。”只听司空堇宥如此道。
黎夕妤却心中一紧,连忙又问,“少爷该不会是想让荆子安来顶罪?”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不由瞥了她一眼,“那可是我费尽心思为你挑选的人,若是就此搭了进去,岂不显得我太没用?”
“费劲……心思?”黎夕妤怔了怔,心中倒有些纷乱。
“罢了,你也无须知晓太多,总之荆子安自会平安回归,你不必担忧。”司空堇宥说罢,催促着竺商君,加快了步伐。
黎夕妤便跟随在他身后,望着那好看的身形,就连眉眼也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回到司空府后,府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府门外与守门的家丁纠缠着。
“大胆奴才,竟敢拦本郡主的路!还不快闪开!”这般嚣张的言辞,这般熟悉的呵斥声,不是厉绮迎,又是谁?
黎夕妤随着司空堇宥唤停了马儿,冷眼瞧着一身华贵的厉绮迎。
而厉绮迎在见到司空堇宥时,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容,陡然间便开怀了起来。
“堇宥哥哥,你当真回来了!”厉绮迎上前两步,站定在竺商君面前,眼眸之中满是光亮。
司空堇宥的面色却沉了下去,他立即示意家丁,将府门敞开。
随后,他纵马便入了府,其间甚至连看也不曾看厉绮迎一眼。
黎夕妤也驾着陌央入了府,而厉绮迎便趁此时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府中。
进得庭院后,司空堇宥下了马,将竺商君交给下人,自己则站定了脚步,等着厉绮迎跑来。
黎夕妤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她踌躇了片刻,终是暗自垂眸,拉扯着缰绳,欲向马厩行去。
“阿夕,你留下!”却突然,司空堇宥开口,如此吩咐着。
黎夕妤心头一颤,一时间又惊又喜,却立即下了马,同样将陌央交给了下人,自己则乖乖地走到司空堇宥身侧,站定。
“黎夕妤,你为何还跟着堇宥哥哥?”厉绮迎双眉一拧,质问道。
然此刻黎夕妤心中却颇为畅快,她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袖,淡然回了话,“郡主,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永远守在少爷身侧。”
一番话,虽是为了与厉绮迎斗气,可话中的承诺,却是发自肺腑。
果不其然,厉绮迎听了这话,脸色一时间涨得通红,气得直跺脚,“黎夕妤,你不过是个下贱之人,有什么资格守在堇宥哥哥身侧?”
“哼!”黎夕妤蓦然冷哼,眸色幽暗,沉声道,“郡主可莫要忘了,你我二人可是沾亲带故!倘若当年那事令你憎恨了我的母亲,从而连带着我也一并贬低了。那么,事件的另一位主角,也就是你的父亲,是否也该承受同样的诋骂?你口口声声说着我与我的母亲乃是下贱之人,那么你的父亲呢?他又能高洁到哪去?”
“你!你……”厉绮迎被黎夕妤堵得哑口无言,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容很快便扭曲了起来。
“郡主,即便你如今随了长公主的皇家姓氏,可你的身上,永远都留着凤家的血!任你如何鄙弃凤家人,你也改变不了自己就是凤家人的事实!”黎夕妤又道,话语中却多了几分强硬之气。
“不!不是这样的!”厉绮迎的双眉越拧越紧,身形却不由颤了颤,“是你母亲勾引我父亲在先,我爹他是无辜的!”
听了这话,黎夕妤嗤鼻,却道,“分明是你父亲强迫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