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飞快冲进洗漱间,趴在洗漱台上干呕两下。
吐是不太能吐出来的,她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在宴会的洗手台上都交代掉了,但是一阵阵泛酸的感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耳边模糊传来水流的声音,江烟闭了闭眼,生理性的泪水含在眼里要落不落。
“喝口水。”沈时礼端着玻璃杯,蹭到江烟唇边。
整个人都要虚脱的江烟一点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
她正想用手背抹掉眼中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沈时礼已经恰到好处的把毛巾递给她了。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才刚打湿过。
江烟用热毛巾敷了一会儿脸,又缓了缓:“谢谢。”
她的嗓子有点哑,说话却正常多了,热毛巾敷过也要舒服很多,她取下毛巾,看向沈时礼。
沈时礼是第一次照顾人,不过他做什么都有天分,这时候上手也很快。
男人沉默片刻,微微别开视线:“我现在觉得…仅仅是建议,你要更慎重的考虑这个孩子的事情。”
江烟一愣。她才不会听不出来沈时礼话里的意思,怎么变卦这么快?
“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倾向于我会留下?”她有点好笑的说,“刚才不还是在说让我决定吗?”
江烟倒是没觉得沈时礼说这样的话多残忍。别的信不过,她对沈时礼还是下意识的偏向于信任。
江烟撇撇嘴,她也没觉得这个孩子就必须和沈时礼有关系,江家也不是养不起,她也不是…不能够照顾孩子。
她没有什么清教徒的思想,也不认为怀孕了就不能打掉,她只是单纯的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对自己最好。
扣扣扣。
敲门声传来,江烟一愣,听到外面的声音:“江烟,开门,吃宵夜。”
是秦慕修。江烟一顿,然后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把手里的毛巾往洗手台一丢,她毫不犹豫的推着沈时礼往外走:“你快回去!我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
江家的佣人们都在,江烟也没出过门。她难以想象她哥看见,本应在邻居家里好好呆着的沈总出现在他妹妹的房间里会是什么奇妙的体验。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沈时礼也没反对,他被江烟推到阳台上,外面的敲门声也大了起来。
“等等!马上来!”江烟利落的拉上窗帘锁上通往阳台的门,才蹭蹭蹭跑去给秦慕修开门。
秦慕修穿着休闲的站在外面,手里端着餐盘,看见她皱眉:“怎么这么慢?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见吗?”
“没,我刚才没看手机,”事实是手机放在床上江烟没顾得上,她揉了揉眼睛,“我刚才不舒服…又去卫生间了一回。”
提及这个,秦慕修也没再问什么,走进来把餐盘放到小茶几上:“知道你晚上没吃成,让陈姨给你做了鱼片粥,现在有胃口吃吗?”
江烟早就饿了,刚才吐过之后感觉好得多,这时候肚子正饿着。
“谢谢秦总!”她蹦过去,拿起勺子就开动了,都是清淡的口味,鱼片粥和几样小菜,江烟以往也没这么爱吃,但是现在吃这些也比较容易下咽。
秦慕修看她吃的急,伸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慢点吃,着什么急。你和沈时礼是怎么回事?”
前后跳跃太快,江烟咳了一下,差点呛住。
她咽下滑嫩的鱼片,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你指的是什么事?”
坦荡无辜,像是完全不理解秦慕修想说什么。
这就是明摆着装傻。秦慕修打量了她一会儿,江烟强撑着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本来也就没怎么回事。她也没发展什么,坚决不能做贼心虚,虽然刚才沈时礼是来过没错,可是这和她江烟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说算了,”秦慕修看她不承认,倒是也没勉强她,“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栽同一个坑里,就等着被逐出家门吧。”
他懒得看这个不成器的妹妹:“当初劝你你不听,那种人就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不明白吗?”
江烟乖乖听着,她哥和沈时礼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秦慕修也只是提醒她两句,等江烟把一碗粥吃完,他把餐盘收起来。
“行了,早点睡,明天早上想吃什么?”他站起身,“让陈姨给你做,你明天有工作吗?”
“有,”江烟点头,“我要去拍个综艺节目,两天时间吧。”
“这种情况下还去拍综艺?”
“没事啦,也没什么,”江烟无所谓道,“反正也就两天,贺姐说这是我第一次上综艺,这档节目很热,也要配合人家的档期嘛。”
工作也是不能停的,江烟自觉自己现在还算能够撑住,所以也没什么关系。
江烟还没上过综艺节目过,这次是作为飞行嘉宾去玩的,也不需要很久,贺昭溪也算照顾她的身体了。
送走她哥,关上门,江烟转过门,揉了把正在自己玩逗猫棒的烟花,幼猫撒娇似的“喵呜喵呜”朝她叫。
江烟陪它玩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把通往阳台的门打开透透气。
她拉开窗帘,又把玻璃门半开着,眼睛一瞥,却无意间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
江烟:“…???”
江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坐在她常坐的躺椅上。
男人睡的挺沉,眉眼间有些疲惫,晚上的宴会大约也消耗了他不少精力,这时候才露出一些少见的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