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是不是,我是说——”
蓝烟面色潮红,眼里的光彩还没褪去,水盈盈望着他:“我是说,大家是不是没发现,你一直对人都这么好呀……”
她给这句话加了那么多浮夸的成分,其实只是想旁敲侧击,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喂,靳骞。
你是不是对别人,也像……对我一样好。
第6章 你不知道的事
靳骞一时沉默。
他感觉自己这人吧,最多是还可以,但和“好人”这词还是有点距离的。
就比如最擅长的功课,假如别人呼名喊姓,跑到他桌前问题目,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题解一遍,给人家看。
要没有,他也不太乐意主动。有这时间,不如早点在学校写完作业,回家看漫画去了。
而且吧,不少女孩子故意语声娇软软的,跑到他那儿问题目。
一开始,他讲的专心致志,可对面的小姑娘心猿意马,含羞带怯缠着他问一串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想想都忍不住皱眉。
最后只好演变成下课时间,默默和一群男生去操场打篮球了。
可他就没发觉,蓝烟这次问的更是个和学习丝毫无关,也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啊。
“我应该算不上好吧,我……我也不知道。”
靳骞扯了扯唇角,有点无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蓝烟恨不得要去敲他的脑袋。
她做了那么多天心理建设,趁着心潮澎湃,忐忐忑忑问出来,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答案?
……荒唐。
蓝烟偏开脸,清清淡淡说了句“怎么可能”。
“真的。”
靳骞怕她不信,继续低低道:“以前有人会说我讨厌……”
蓝烟怔了怔:“……男的女的?”
“大多数是女生。”
啧,女生说他讨厌。
蓝烟这次恨不得敲的,是自己的脑袋。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故意打太极。可这些天,靳骞对她若有似无的好,又不像是错觉。
没撞南墙前,她也绝不肯相信是错觉。
民乐团的小伙伴陆续都到齐了,蓝烟抬眼笑了笑,和靳骞说了声,重新回去排练了。
琴真是个好东西。
蓝烟家境优渥,又是爸妈的掌上明珠。知道她怕干燥怕冷,蓝父二话不说,就购入了越州第一批恒温恒湿的复式。
后来她学琴了,蓝父又开始笃信“居移气养移体”,购置了一套面朝澄江的江景别墅。
为的就是让女儿,能面对澄江的白浪落日练琴,辽阔舒畅。
蓝烟也的确经常练到,抬头不觉已黄昏。
因为一门心思扑在琴上,那些烦心杂念都暂时抛到脑后,没空去想。
什么靳骞呀,哪有她的演出重要。
……嘶。
蓝烟扫摇出去时,不小心带到了一根小倒刺,又痛又涩。
怎么什么都欺负我,她无声抱怨着,心态也跌到了低谷。
她没想过的是,靳骞出于天然地想对她好,想保护她,想看她笑。
但他自己,都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怎么告诉她呢。
……
当晚的文艺汇演,是军训最后的狂欢。
舞台由暗到亮,当第一束追光打上蓝烟时,她左手微握,右手轻舒,拂上了古筝。
少女的侧脸盈润宁静。
台下许多人认出了她,有惊叹也有起哄的声音。
“同学,这个座位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