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熊绣几人将受伤的范真架了回来,只见范真脸色惨白,但双目却时而射出怨恨的目光,时而又陷入迷茫,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当他被绑着架到那他曾强行逼淫的胡氏母女面前时,得到的不是胡氏母女的宽恕,而是被当脸吐了一口痰。
“哈哈哈!不过一死而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小妞儿,我就草了你了,你又能如何?来呀!有胆你来杀我啊!爷我眉头都不皱一下!”范真自知必死,反而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冯耀鄙视的看了一眼范真,又将目光落在那胡氏之女的柔弱的身上,心情十分的复杂,冯耀为范真感到不值——就为了一时爽快白搭了一条命!同时又可怜那胡氏之女,或许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正在编织着自己美丽的梦想,可是随着此事的发生,就算她容貌如何出众,也再不会有好人家愿取其为妻了,顶多只能嫁为小妾,一辈子受正妻欺凌。
不只是冯耀,大多数在场的士卒和杂役都露出对范真的反感的表情,唯一没有反感而是面露伤感之色的是熊绣手下的另外三名士卒,他们不敢直视将要被处死的曾经的“兄弟”的眼睛。
令冯耀意外的是,熊绣在听到范真的一翻辱骂后,本来有些抑郁的表情,突然之间脸上横肉一动,接着暴跳如雷怒骂一声,“草——!”,几步冲过去,抡起大巴掌就向范真的脸上甩了过去。
“啪!”一声大响,本来就有伤在身的范真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混帐东西!你还不明白吗?”熊绣怒道。
范真慢慢的转过来了脸,嘴角流着血,嘴里咕噜几下,接着吐出了一口血和几个打掉牙,呆呆地看着熊绣。
熊绣指着范真的鼻子骂道:“如果你是杀了人,而触范的军纪被斩,就算死了!我熊绣还是会把你当个兄弟!!就算你去抢劫钱财,或是哪怕是抢了女人回来,我熊绣也认为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想不到你竟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
“做了这种丢人的事,自个死了就得了,死到临头了还要去辱骂一个弱女子!!你让我感到恶心!!感到羞耻!!”熊绣继续骂道。
范真痛苦的低下了头,良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熊兄,是我做错了,来生我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什长李进一直没有说出最后的一个字——斩,是想让范真能和兄弟们一一道个别。
熊绣骂完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场面重新陷入了沉静。
这时,一个杂役站出来道:“快点斩了完事,这都快黑了!大伙晌午饭都没吃,还饿着呢!”
“给我滚!”冯耀狠狠冲着那个多嘴的杂役吼道。
冯耀虽然是好脾气,但是此时听到这个杂役说出这种话,也不由火冒三丈,虽然对范真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能在这种时侯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熊绣等几人怒目一瞪,那杂役吓了缩了回去。
“熊伍长,范真是你手下的人,就由你动手吧!”李进道。
熊绣一愣,但是什长的命令不敢违抗,便取过一把刀,站到了范真的身后,道:“范真,对不住了!希望你来生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汉子!!”
范真闭上眼睛,道:“多谢熊兄!”
冯耀不由一阵伤感,不想再看下去,转了过身,将背对着即将被斩首的范真和执行斩刑的熊绣,在心底暗道:“想不到熊绣一个大粗人,也还有这么一点人性上的闪光点!”
这时,只听背后熊绣一声轻喝,接着是喀嚓一声,似是大刀斩过了脖子,紧接着,咚的一声,……
冯耀一直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范真死后头断的模样,因为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大伯!我们又回来了!”
在处理完范真的事后,什长李进决定分开夜宿,这片一共三户人家,胡氏母女家众人都不想再多待,所以李进带了熊绣一行还有六个杂役兵去了另外一家,而冯耀还是原来的十三个人一起重新又来到了大伯家。
大伯早就远远的看到冯耀等人来了,所以一直在院门口恭候着,一见冯耀便笑着道:“冯伍长,中午太着急了,也没让你们吃上饭,这次可不能推脱了,来,快请进!”
“大伯,请等一下!”冯耀笑着说道,“能得到大伯的招待,我等十分感激,只是中午太过匆忙,一时忘了问大伯遵姓大名了!实在是失礼!”
大伯连忙拱手,道:“冯伍长太多礼了,我姓袁名仪,只不过是一介平民,也没有字号。”
“袁伯,还有一事!”
冯耀连忙吩咐随行的杂役取过一袋粮食,“袁伯,这五十斤粟米就作为借宿的谢礼,请袁伯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