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问莫裤子?银子老身不能要,不过我家丈夫走之前留了话,说小相公已不在了,若是你们来打问,便把实情告诉你们,免得再生冤仇。”
“哦?你快说,谁杀的莫裤子?”
“没人杀他。”
“没人?”
“莫裤子没死。”
“没死?!”
“那是老相公跟他商议好的计谋,莫裤子是假死。”
“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
“唉!这也是老相公一片疼儿的心。他似乎料到自己活不久,丢下小相公一个人,才这么大点年纪,恐怕会受人欺凌。尤其是你们这几位。”
“我们?”
“老相公说,穷的还不怕,拿些钱出来,便好说话。富的只想更富,又最恨人比他富。家里这些田产,小相公独自哪里守得住?于是老相公日夜寻思自己死后,如何保住小相公不受你们侵压。那时,他去县里偏巧遇见了莫裤子,莫裤子说你们几家都有些把柄在他手里——”
裘镇一听,顿时变了色。
“老相公便拿了许多钱,买了莫裤子那些把柄,而后跟莫裤子商议那法子。先让莫裤子在桃花宴上把话头一个一个留给你们,而后趴在茅厕里装死。谁料到,莫裤子拿钱偷偷走了,老相公却真死了。临死前,老相公把这些话交代给了小相公,让他留着那些把柄,若是你们敢来欺凌他,就叫他拿那些把柄治你们——”
“王小槐为何要把事情告诉我们?”
“唉……小相公那脾性,哪里藏得住心事,老相公一死,他便要捉弄你们。”
“捉弄?”
“其实,莫裤子那些把柄不过是一些空话。”
“空话?”
“嗯。他说他有些契书,一直揣在身上,可十八年前掉进汴河里,全都被泡烂了,只能拿些空话来吓唬你们。”
“那界石底下埋的什么?”
“老身就不知道了。”
裘镇觉着自己被大锤子连砸了几锤,惊了半晌,才急忙出门,驱马来到界石边,草棚里八家的仆人仍守在那里。他忙叫那些仆人各自回去唤来自家主人,说一起搬开界石。
焦急等了许多时,那八人才陆续赶来,他忙将实情讲了一遍,那些人都不信。但还是答应一起唤仆人搬开界石。那界石搬开后,底下埋着一只木盒,裘镇忙俯身打开那盒盖,里面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四个字:夜半等我。
他们看了,全都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然而,才过几天,皇阁村便传来消息,王小槐还魂闹鬼。裘镇家院里清早又落了许多栗子,惊得他寒毛倒竖。他听说三槐王家请了相绝陆青驱祟,忙赶去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