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故作镇定,苏誉摆摆手,并不打算说苏陌那些糟心事儿,而是询问了晓月的情况,还问得特仔细,晓月差点当着这个主子暴躁了——她还急着去看她家爷呢,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男人抱她的?
当然,她没忘记自己该演的戏份。
苏誉问清了情况,才知道她们母女是追随苏陌而来的,半路遇上匪徒,丢了银两,乞讨到京城。
好不容易找到苏陌落脚的地方,却被仆人阻拦在外,说他们跟湘南王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要赶她们走。
晓月哭得可怜巴巴,苏誉的气息也跟着不顺了。知道晓月他们离府的自然是王府那边来的人,李骥还没这胆子敢把苏陌的人拦外面。
“是谁?”
“奴婢也不认识。”晓月当然认识,只不过是谁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否则就成了她挑拨离间,最后倒是给苏陌招惹了麻烦。
苏誉自然也明白,不再追问,只道:“吴妈在哪里?”
晓月说了,一直在旁听的张弛道:“这地方我知道,不如我陪晓月姑娘去接令堂?”
晓月摇头,看着苏誉道:“方才我看爷似乎喝了酒,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苏誉道:“你去吧,有你在,才教人放心。吴妈,我去接。”吴妃走得早,苏陌几乎是吴妈一手带大。后来即便失势,其夫以休书相逼,吴妈也没丢下苏陌不管。苏誉曾经也多有感慨,若有人这样待自己,自己拼了性命也会保他们周全。
这次进京前,苏陌谴走母女俩,怕是担心自己在京城自身难保,拖累了她们。可即便如此,这对母女还是追随而来了。
苏陌从没将这对母女当下人,苏誉对她们自然也没主子的架子。
晓月感激地点点头,又冲好心人张弛行了一礼,张弛给了她一张醒酒汤的房子,晓月拿过这才转身进宅子。
进奏官李骥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急急忙忙赶过来。今日听晓月要找苏陌,他当然是放了行的,不过是在前厅待客,等苏陌回来再做定夺,可谁知苏誉的侍妾徐爱莲知道了此事,带着众家丁便将晓月赶出去了,说她是被苏陌赶出府的家奴,追到京城一定别有居心。
徐爱莲乃是湘南王正妃徐氏的侄女,能如此嚣张跋扈那也是习惯使然,李骥哪里敢硬抗。
听了这话,苏誉的气息有点冷,“李大人,这湘南进奏院本是你管制之地,你有皇命在身,无需顾忌其他。”
好歹是一个朝廷命官,竟然怕一房小妾,这算什么?
李骥抹了一把汗,诺诺称是。
罗钊在婢女的指引下将苏陌放到榻上,忍不住将屋子打量了一翻,还算干净,却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作为世子的住处,未免寒碜了一点。
婢女们都不知道这位人高马大的男子是谁,伺候得小心翼翼,端了茶水过来,只敢偷偷地瞄。
晓月走进来,吩咐两个奴婢去煮醒酒汤,罗钊就看着那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女子调教两个整洁干净的年纪说不定比她还长的人,那气势不是仗势欺人的凌人,而是一种温婉淡定胸有成竹的温和,这倒跟张弛有些相似。
罗钊静静品着茶,晓月在那边也吩咐完了,进来探了探苏陌的额头,“我家公子这是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