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无权势,二无根基,不争不抢,有什么理由至于温向景兴师动众,只因一封信便对他翻脸无情?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如今在东靖,断然已经彻底成了参与谋逆的罪人,或许等到天色一亮,便会举世皆知,东靖很快就会派人来捕他。
温向景究竟为何那么想让他死?
这点温玹想不通,闵韶也想不通。
但眼下距离上朝的时辰已经不远了,闵韶没有太多时间与他梳理,只能搂住他轻顺了顺后背,沉声安抚道:“不必担心,我能护你。”
想必不用等到下朝,虞阳便会彻底得知东靖那边的消息,闵韶没有太多时间停留,还要尽早去前殿与朝臣商讨,又低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书房。
闵韶走后,温玹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只能坐在椅上,对着那封信发呆。
他知道,倘若他继续留在虞阳,势必会给闵韶造成麻烦。可离开虞阳,这偌大的十六国内,又没人能护他。
但未等天色彻底放亮的时候,付偲忽然敲了门,急急匆匆的进来了,压低声音。
“六殿下,宫外有人找您,可要去见见?”
温玹道:“是东靖的人?”
“是,不过是东靖的二殿下,独自从浮荒之巅赶来的。”
温衡?!
温玹一怔。他二哥多年来始终留在浮荒之巅,极少参与东靖国政,与自己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所以他这次来是想协助温向景,还是来帮自己的?
眼下这个时辰,东靖那边的消息尚未放出来,温衡想必是连夜赶过来的。温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他。
此时温衡已经被暗中请进了宫里,正在某座偏殿里等候。这里是虞阳,温玹料定他若是想帮温向景,就绝不会孤身一人冒着险来这里找他,所以他屏退了殿外的宫人,独自进了殿里。
殿内,温衡身上还穿着那身来不及换掉的浮荒弟子服饰,肩头染霜,一袭云白衣袍上沾着冬夜深重的寒气,面色紧肃,见到温玹也没工夫寒暄,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温玹,跟我走!”
“二哥?!”
温衡压低声音急迫道:“温向景已经给你定了罪,再过一个时辰,东靖便会派人来虞阳要人。现在就走,再晚便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