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暂时不需要帮忙。不过你要帮忙的话,等会我弄完之后你把这衣服拿过去,放在窗台呀,门缝啊,这些肮脏的地方给他擦一擦,印点灰尘下来。”手下正一针一线地忙活着,文婷心也没注意到他的状态。
等到她打完一个补丁,用牙齿咬断绳子的时候,这才抬眼看了她的小伙子一眼。
南世阳这双手托腮,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似乎是在发呆。
“哎,你在想什么呀!”扯断绳子,文婷心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一脸呆萌的样子,逗得她直想笑,“没有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表情这么奇怪?”
“胡说什么?你都在我面前我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南世阳摆手一挥,回过神后又赶紧凑上脑袋,“文婷心,你这两天周末是不是都要忙三叔的事情啊?”
“没错啊,今天场内明天外景我都得跟着三叔呢!”文婷心重新理出一根线打结,然后拿起衣服继续缝下一个补丁,“以后三叔的事啊,我得放在心上,他实在太不容易了。”
说完,她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今天确实是被他的故事被触动到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决定要真心的帮助这个男人。
而且这件事与她家的小伙子也要关系,想起南世阳以前是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再跟十几年前,丢了弟弟的事情相贴合,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南世阳的心病。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她一定会管到底,并且管出一个结果的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你下个星期就要高考了呀…你的时间花在这个上面没有问题吗?”南世阳还是挺为她操心的。
像我一个高中生,高考是人生之中非常重要的事情,有时候南世阳真不能理解为什么文婷心一点都不重视这场考试。
看着她大把大把大把时间花费过去,考试就在眼前了,他都为之着急呀!
“你倒是提醒了我下个星期高考之后我就解放喽!”没想到提到这件事,她居然还是一脸兴奋…
南世阳瞬间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我说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现在高三的学生应该都是埋头苦读,天天钻到书海里去了呀!”
“你觉得我是那种书呆子?会整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那一套来折磨自己,就为了一场考试?”文婷心摊着手心反问。
这丫头的态度依然这么嚣张,居然连这种重大考试都看不上眼…
南世阳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无语的趴在桌面上,他睁大眼睛看向文婷心,嘴巴鼓成一个球,似乎是在置气。
“等高考完毕,我就成年了,成年了之后就可以拿到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虽然不多,但是可以留个纪念。”视线落在手头下的一针一线上,文婷心嘴角抿成一条线,勾着一道温柔十分的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
“本来我的父亲母亲这方面的概念是不太深的。但是今天在看了三叔的节目之后,我觉得非常有感触。我父亲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把财产分配好留了一部分给成年我,可想而知,他一直都是疼我的。”
“本来我一直嫌弃这是一笔很小的金额,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知道,这里面包含着父亲对我的关爱,所以我准备去把它领过来,然后放在家里保存当做纪念。”
说话间,她的眸子闪着炯炯神采,眸间迸发的感情十分明显,“自从跟了继父继母之后,我身边没有过一件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东西,记得小时候父亲给我的家传金锁片,也早早被继母拿过去抵押了。这次拿的那笔财产,我一定得好好保存。有时候还能拿出来跟他说说话,像跟我父亲说话一样呢。”
感情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南景山的故事让很多人重视起亲情来,文婷心就是首先被感染的一人。
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包括前世的32年,她从来没有再提起亲生父母的时候,有过这么大的憧憬。
似乎亲情这种感情是最难能可贵的,是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
今天在看节目的时候,她就有在想,如果上天能对他再好一点,让她回到小时候,她会不会能阻止父亲的死亡呢?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是想想而已…
南世阳看着文婷心这一脸享受的笑容,心底里也很为她感到开心。
因为认识文婷心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提起到她的身世。
似乎对她的了解又多了一点,似乎也更爱她一点,似乎更想用亲情来把她绑到自己的身边…
“世阳,你父亲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记得吗?”
闲聊之间,文婷心又对南世阳的父亲产生了兴趣。
文婷心心里知道,他的母亲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他的父亲应该也是爱他的吧?
“我父亲啊?嗯……”托着下巴,关于这个问题,他思索了很久。
想着想着,剑眉拧成了一团麻花,整个五官写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我4岁的时候我父亲就走了,我对他的印象没有那么深。”想了好半天,他只说出这样一句话,似乎还是硬憋憋出来的。
4岁的孩子其实已经有一点点记事能力了。
就算记不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对人物的印象还是有的,比如说,哪个人对自己好,哪个人对自己坏,这种主观印象还是有存在的。
听到他说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印象,文婷心倒是挺吃惊的。
想想,南景山走的时候,南世阳大概也就五岁多,但是南世阳记了南景山十几年,更是在见到之后一眼认出的他的三叔。
所以,他说对父亲没有印象,她想不通。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小时候跟我一样,没有接触过父亲呢?”
“我确实没有怎么接触我的父亲。三叔说我父亲身体一向很差,生着重病,所以家里很少有人能接近他。对了,我记得有一次,印象中唯一一次我站在我父亲面前,就是那次。”
说到这里,南世阳猛地坐起身,指手划脚的,想表达当时的场景当时的心情,“当时是在医院里,大人推着我上前,跟我父亲说话。我之前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所以看到他的时候我有点胆怯。而且他的脸色很差,整张脸苍白,那个时候我可能会觉得,觉得有些害怕…”
没错,这确实是他印象里,唯一一次见过父亲的场景。
当时年仅4岁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见到他父亲是最后一眼。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南世阳就开始听到家里的孩子在议论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于是他就被三叔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