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贺兰叶的绕头发所赐,她松手之后,一缕发丝已经自然带卷,贴着她的腮边,有种慵懒的可爱之感。
她学了半天都没有学会一样,炎热和沮丧最终让她气鼓起了腮:“不学了不学了!”
她学什么都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拜倒在小女儿姿态上。
柳倾和看着眼前的贺兰叶一怔。
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想错了些什么。他家小夫君,根本不用学,自自然然的就可以说很可爱了。
至于眼前的小女儿姿态?柳倾和毫不犹豫想到,管他的,只要在他面前有就行了。
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乌可的士兵搜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检查的太过细致,堵得水泄不通。
这会儿贺兰叶已经趴在柳倾和的腿上,用他的手遮着眼睛小憩了。
正午的阳光过于毒辣,热气炫浪,人一多,更是糟心的烦闷。柳倾和护着不舒服躺下的贺兰叶,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驱赶着虫蚁,目光落在了城门口。
那里好像出现了什么大人物,引起了一阵一阵的喧闹。
不多时,柳倾和就看见人群中走出来的几匹高头大马,马背上驮着的几个人,有些眼熟。
隔着远远的距离,柳倾和虚着眼避着阳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大概认出了有谁。
然后他轻飘飘拍了拍贺兰叶的肩膀,伏下|身柔声道:“准备准备,我们可以进去了。”
贺兰叶也没有睡着,在外她本就神经紧绷,只闭着眼休息,闻言眼睛一睁,与柳倾和四目相对。
“嗯?”
她慢悠悠爬起来,动作慢上了三五分,顺着柳倾和的视线看去,却面色一变:“柳五,我没有看错吧?宋书皓这个龟儿子怎么来了?他带人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宋书皓从宋兄变成龟儿子的速度明显快过一切,特别是贺兰叶还记得自己昨天宰了人家的老爹,这会儿见着人,心里头自然紧了紧。
柳倾和也坐直了,嘴唇不动:“没事。”
显然,贺兰叶并不是他所想的在担心,她已经悄悄伸手去摸自己腰后藏着的暗镖了,面色紧绷的少女一脸认真:“等等我先杀了他,你再帮我清扫其他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贺兰叶算的很清楚,这个即将到达射杀范畴的宋书皓,就是一心想要她命的仇人。
柳倾和一噎,难得无语:“……逃走的时候不要太嚣张。”
贺兰叶没有逃走过,不知道这个说法,但是既然柳倾和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真的,她哦了一声,慢吞吞把拿出手的暗镖放了回去,又抓了一把花生出来。
于是,等宋书皓发觉藏在树下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有些不对过来探查时,贺兰叶与柳倾和正在剥花生吃。
“两位怎么不去排队,在此枯坐?”宋书皓看清两个人,目光在贺兰叶脸上扫了一圈,有些犹豫地盯着她胸口看,被柳倾和警惕而厌恶地挡住之后,收回视线淡定自若道。
柳倾和捏着不敢抬头的贺兰叶的手腕,随口道:“我媳妇怀孕了,那边人多挤,又热,我们不赶时间在这里休息休息。”
怀孕?
贺兰叶手一抖,差点把柳倾和的手甩出去。
不过这个说法定然也是有一定意思的,贺兰叶自然不会拆台,配合得低着头假装害羞。
在宋书皓眼中,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古怪。男的高大帅气,除了有些黑,看上去很不凡;那个小妇人更是不用说,相貌是少有的精细,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唇红齿白,完全不似一个农家妇人。
而且这个娇俏的小妇人总有两份眼熟,额前垂着的碎发,轮廓五官还有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与贺兰叶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似。
只是这两个人再有古怪,也不会是他要找的人才是。
按照消息来说,一个贺兰叶,哪怕再假装,独身一人也可以找得出破绽来,要是找人一起配合着走,那也不该是假装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虽是如此想,毕竟不能错放,宋书皓立即道:“这么热的天让尊夫人受苦了。我的侍卫正好会看脉,不妨帮夫人看看如何?”
是男是女,手腕脉象一看即知,更不用说怀孕。
贺兰叶此等聪明隐忍之人,应该不会选用这么笨的办法。
见对方果然如自己预料般行事,柳倾和自然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他侧过身小声对躲着的贺兰叶道:“媳妇儿,让人看看脉成不,说不定能知道咱孩子是男是女呢。”
贺兰叶仗着躲在柳倾和身后嘴角一抽,她背后的手在柳倾和背上轻轻捏起一点皮,微微一拧。
和柳倾和闹腾归闹腾,贺兰叶到底知道他是合意,也只迟疑了片刻,看似不太愿意地伸出手来。
她粗布的袖子遮到了手腕,柳倾和帮着她把袖子回折了一点。
那个侍卫已经翻身下马,准备好来给贺兰叶看脉了。
贺兰叶的手腕白洁,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那侍卫伸出三指一搭。
不多时,那侍卫收回了手,垂手对宋书皓道:“这位夫人是滑脉,只月份尚浅,看不出更多。”
这么一说,贺兰叶心里头就安了。
她收回手,忽然觉着自己是个女孩儿有时候真是能救命。
而比起她的松了一口气,宋书皓就有些失望了。
眼前这个和贺兰叶很像的小妇人,果真是个怀了孕的女子。
那就是与他要追捕的人毫无关系了。
这么一想,宋书皓也泛泛的,随口道:“既然怀有身孕,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