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周侧百姓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徐掌柜的目光里满是同情之色。
“什么?!”徐掌柜顿时惊呼一声,一把扔了年画就狂奔而去。
“掌柜等等我啊啊!!”伙计也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金校尉?首饰?”展昭愣了半晌,满面不解,“就算是金校尉去买首饰,也不至于如此……”
周侧百姓见那主仆二人绝尘而去,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
“喂喂,那个就是南城的‘徐假货’吧?”
“就是他!想不到他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谁让这个‘徐假货’老是用假货骗人,遇到金校尉也算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唧唧咕咕,唧唧咕咕……如此这般。
这些细碎窃语自然是一字也不拉全都进了展昭的耳朵。
明明字字清晰,可连起来却又听不明白了。
展昭一脸疑惑,迈步走到一名围观男子面前,抱拳道:“这位仁兄,敢问为何称这位徐掌柜为‘徐假货’?”
那男子一见是展昭向自己问话,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舌头顿时大了一圈:“回、回展、展大人,这徐掌柜平时总爱向外乡人卖一些成色不足的掺假首饰,坑人不浅,所、所以城内的百姓都叫他‘徐假货’……”
“那金校尉是……”
那男子一听展昭提到金虔,顿时两眼放光:“金校尉不亏为展大人的得力属下,咱们汴梁城内的百姓对金校尉可真是感激不尽!”
“没错、没错!”一个大婶噌得一下窜上前,将那个男子一下挤到一边,面带喜色道:“自上个月金校尉去了一次东城那个卖假古董的李掌柜店里之后,那个李掌柜就把那些假古董全部当街砸烂,还指天立誓说若是以后再卖半个假古董,便遭天打雷劈!”
展昭一愣,皱眉回想。
上个月……好像是公孙先生说大人书房里缺一个花瓶,派皂隶去买……后来公孙先生好像还大大赞扬买花瓶的皂隶有眼光,买来的花瓶似乎还是什么唐代的名器……
“还有北城那家卖假酒的,上上个月金校尉去了一次,那老板就把假酒全扔了……”
上上个月……好像是那只白耗子来开封府寻事……咳,做客,还拿了一坛据说是某位好友送的上好女儿红,醉倒了开封府上下十数人……
“还有东街的那家……”
“城外的那家……”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如此这般……
展昭越听越觉得那些买卖假货店铺的东西都似曾相识,张龙、赵虎则是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展大人,要不咱么也去看看?”赵虎一副跃跃欲试之色。
展昭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去看看。”
张龙、赵虎顿时兴高采烈,簇拥着展昭向南城走去。
身后一众百姓还在高呼:
“展大人慢走啊……”
“记得代咱们向金校尉问好啊!”
*
南城,朱雀门街,首饰店铺居多,多买卖女子佩戴饰物,平日里自是繁华热闹,可展昭等人一入街,就发觉此街今日大不寻常。
街道之上安静异常,除了街尾一家店铺之外,各家店铺之前皆是空空荡荡,门可罗雀。
而街尾那间铺子门前,却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百姓,个个伸着脖子,支愣着耳朵,满面激动,好似在看大戏一般。
“展大人,这……”张龙瞅了瞅人群,有些犹豫。
展昭想了想,便与张龙、赵虎二人悄悄退到店旁大树之后,恰好可将店内情景看得清楚,又能隐藏身形。
刚刚站定,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熟悉声线。
“一口价,五两,卖不卖?!”
众人一愣,定眼往店内望去,只见一个消瘦身影气势汹汹叉着腰朝哭丧脸的徐掌柜呼喝。
那徐掌柜几欲落泪,边抹额头滴下的汗珠边道:“金校尉,这珍珠嵌玉簪可是我家祖传的首饰,少说也值五百两,这五两……也太……”
“祖传?什么祖传?”金虔一只手啪得一声拍到柜台之上,指着柜台盘中首饰厉声道:“刚刚你家伙计给咱看得这首饰,也说是什么祖传之物,你可瞅清楚了,全是假货!”
“刚刚那是我家伙计有眼不识泰山……”徐掌柜继续猛擦冷汗。
“行了、行了!咱也懒得计较,咱实在是没空挑别的了,就这根假簪子了,五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虔摆摆手、不耐烦道。
“金校尉,你这不是要我的性命吗?”徐掌柜脸色惨白。
“不过是假货,五两已经算多的了。”
“这根簪子真的不是假货!”徐掌柜立誓道。
“真的不是假货?”金虔挑眉。
“真的!”徐掌柜重重点头。
“啧……”金虔郑重点了点头,一挽袖子开始整理旁侧的赝品首饰。
“金、金校尉,你这是作甚?”徐掌柜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金虔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