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塞琉西亚也很重要,必须我亲自带着骑兵去援救......”高文的手扶在地图沙盘桌边,抬起手努力让语气显得沉着,但眼前却满是安娜的笑,让他的指尖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不相信自己的郡长和民军吗?这不过是皇帝的伎俩而已,海盗看起来很凶残,但完全是群乌合之众,先前就曾是你的手下败将,加利波利那场战斗我在雷斯波斯岛也颇有耳闻。”这会儿,这位年长的智者起身说到,而后他转身询问隐修士,“尊敬的修士阁下,您所在的阿拉汉修道院和穆特堡一带民军都去增援了吗?”
“是的,得到烽火信号就去了。”彼得回答说。
“完美。”年长智者掺杂了句拉丁语,而后他迅速做出判断,“扎哈斯前来袭击,比萨和热腊鸭商会的内线都没有报告来,这表明皇帝只是单独雇佣拉拢了这股突厥海盗行动,即便再加上塞浦路斯的助力,我估计规模也就在三千到五千人,再加上看管船只的人手,上岸围攻的应该只有七成。”
“可是塞琉西亚的守卫只有几百,万一......”高文有点悔恨地说,他不由得觉得自己先前过于大意,轻看了皇帝的狠辣与绝情。
“不,塞琉西亚城我见过,事实上我很多年前就见过,现在又得到你们的增修和完善。扎哈斯的海盗如果走河口,那边有道桥梁他是必须要控制的,如果走军港,有两座小堡垒扼守着通往海防墙的通道——所以凯撒会有足够的时间掌控城防,再加上各处民军驰援,和凯撒深孚人心,坚守下去问题不大。所以大主保人你不能按照皇帝的拍子去跳舞,那样的话这儿可就大大不妙,士兵们都是看着你的相貌和旗帜作战的,你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脱离战线。而菲罗梅隆战场一旦失败,那就全盘皆输了。如今我们在这里,背靠伊科尼乌姆和米利奥塞法隆,正好扼住皇帝的咽喉脖子,再加上成功逼反西奥多罗,让他沉不住气先走出这招杀手棋,足以看出皇帝已山穷水尽,我方在泽诺棋的棋盘上占据优势——只要接下这个回合,便轮到你走出真正杀手棋,那时皇帝就会彻底被动惨败,胜利便收归你的手中。”马格伦迪乌斯侃侃而谈,接着他竖起手指,给自己的方案作结,“这就是场真正完美的博弈。”
听到这些,高文皱着眉头,缓缓坐回到椅子上,“难道真的不去救援。”说完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地摸着脖子上的念珠,这会儿彼得扬手起来,“有时候,主给我们的考验无所不在。自现在起,放弃感性的悸动和狂躁,带着绝人的冷静来面对菲罗梅隆的战场吧!”
坐在椅子上的高文将手指扶住了嘴角,淡蓝色的眼珠一动不动,他在内心里承认马格伦迪乌斯言语的正确性,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打拼搏杀的种种,他当然知道“关心则乱”、“心乱必输”的道理。
“安娜......曾经在出征前对我说过,回去吧,孩子在等着我们......现在我知道,父亲必须带着胜利后的安全无忧,才能回去见孩子,才能抚摸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