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休满脸是血,心里稀里糊涂又充满怨恨,他的右肩被射出个血洞,筋骨全部都残废,不能动弹了,只能换做左手,拄着佩剑,慢慢跪坐起来,摇晃颠动的视野里,许许多多绯衣士兵举着那古怪的片箭,在正面朝自己逼近而来,“我是卡佩的亲王,我是法兰西的爵爷......”休觉得血液正在躯体内迅速流失,他只能半跪着,嗫喏着,摇着脑袋,不断表明着自己的身份。
后面脚步声响起,休拼尽所有力气回身拔剑,准备斩杀对方,但是当啷声,他的剑刃横着被一把战斧头部的勾刃给挡住了:虽然看到对方的时间极短极短,但休还是清楚瞧见,手持长柄战斧的是个粗壮高大的重甲武士,肮脏的胡须,带着海盗般野蛮的笑容,背着盾牌,手里握着的战斧绞住了自己的剑。
随后这家伙虎虎生风,倒着将斧头柄横扫到了休的脖子,休当即就眼一黑,口鼻飙血,被打翻在地,接着还没等起身,胸口又被狠狠踹中——那斧手居高临下,踏在自己的胸膛上,“我的骨头碎了。”休痛苦地嘶喘着,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用冰冷冰冷的斧刃瞄着自己的鼻梁,而后微微举高,再抵进瞄准,再举高。
“我是休.卡佩......”休还在徒劳地报着这个身份,直到那斧手站直身子,将双臂抡圆,接着休只觉得眼前红光炸裂,而后就彻底没有了意识。
因为他的脑袋已被那斧手剁下,许多穿着绯衣的士兵也聚拢过来,他们用骡车的木架,将遭到伏击罹难的法兰西人尸体全部扔在上面,还没有断气的,便由绯衣士兵拔出弯刀下补刀刺死,那斧手把休的脑袋提起来,而后对两边的士兵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便也恋恋不舍地将其扔到了骡车木架上。
天色暗下来,举着火把的士兵开始把尸身和木架一并,全部趁夜掩埋了起来,接着就列成了队伍,缓缓离开了。
十日后,非拉多菲亚姆城中,约翰皇子正在幕僚们在一起商讨军区的复兴事宜:皇子提出了方案,非拉多菲亚姆恰好处在山区、平原和海滨间通衢之地,为了遏制高原上的突厥人,必须在这座城市增设雉堞、烽燧和兵营,把骑兵集中在这里,使其成为陆上的核心;而阿塔利亚城则必须将船坞给修复完整,并招募周边岛屿的水手,争取在两到三年内,复兴支小型的水师,巡逻近海打击海盗——这样,通过两座城市的建设,就能兼顾好潘非利亚军区的海陆军力。
接下来,来自阿拉尔曼堡的消息,让皇子目瞪口呆,“朝圣者派来和科穆宁皇帝问责交涉的人物,即尊贵的休,和威廉伯爵,在穿行于通往非拉多菲亚姆的山路时,已然失踪。大公爵高文送来书信,询问使者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