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无偿地将到嘴里的肉,吞出来,那简直真的是比“让骆驼穿过一个针眼”还要难的事情。
乌尔班.奥达尔非常苦恼,于是咨询枢机班子,能否采取个折衷的方案,“既可以降低债务利息,并且让那群耿直的军爷爵爷们,分期偿还,减少压力”?
但即便这样,这种想法也是很难推行的,各路债权人大显神通,他们表面上答应了教皇的敕令,“愿意在神圣的基督面前,取消仗剑远征的武士所负的债,将此事限制在为我主献身的精神层面,而非是可鄙的物质金钱层面。”
口号和承诺很冠冕堂堂,但很快债权人们指示着自己的代理人,将合约上的文字和注释稍微改动了下,将“利息”改为了“罚金”。
也就是说,基督说信徒是不可以对其他信徒放贷的,更不能索取高额的利息,福音书上明文说过,“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将自己刺穿了”,“你不能既侍奉神,又侍奉玛门”,但是改为“因贻误了完全没有利息的借款还贷时期,而必须要缴纳的罚金”这种理由,一切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
并且,罚金随着日期的推延,自然会越积累越多。
得知这种窜改行为的教皇,在圣座前大为光火,感到自己的圣智遭到了耍弄和侮辱,但也暂时无可奈何。
这也是寡妇英格丽娜,在前往塞琉西亚的沿途中,亲身的所见所感,所以她一针见血地建议:高文要利用这种远征骑士欠债无法归还家乡的特点,对布洛瓦伯爵和诺曼底伯爵的属下加以分化收买。
简言之,让他们成为塞琉西亚军力的额外新中核。
而远在安条克的高文,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安娜和寡妇。
“我们根本回不了乡啊,也许伯爵他能回去,但我们不可能的。”许多人抱着头,满是惊惶。
“那就鼓起勇气,返回安条克战场去。”瑞恩斯坦趁机扬起手来,说到。
但是没人回答他,这些日子浴场的温柔乡,馆驿区的安逸休息,没有谁暂时还要跑回没根没底的安条克去,再说若是他们的伯爵走了,他们在战场上还有谁可以仰仗?将很快成为被吞并和被遗弃的对象。
那个疤脸的西格玛看情况不对,急忙冲回到自己的馆舍里去,众目睽睽下,又从里面穿戴好了甲胄,握着入鞘的剑,一路小跑着,径自来到了安娜的肩舆前,跪拜了下来,两名武士将他给拦下,而后接过他手里的佩剑,转身展示在了安娜的眼前。
“请接收我的效忠,尊贵的紫衣公主殿下!”西格玛急忙单膝跪地,低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