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威猛的老将军走到了自己盔甲侍从的旁边,“孩子,我没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涯,还要继续使用这东西,应该没有生锈吧?”
“我每时每刻都在尽力地养护它将军,昨日黑色的圣母像在梦境里告诉我,有两头雄狮会在特拉布宗的高山峻岭内搏战,声势响动海洋与陆地,那名叫加布亚斯的那头会取得胜利,它将在金夜莺之城获得自己的王冠。”那侍从给将军穿戴着扎甲,并且递上了竖着翠色孔雀羽翎的头盔,激动万分地将这个传奇的梦境告诉了西奥多罗。
老将军挑了挑灰白色的眉毛,看着柱廊露台前,翻滚的美丽海洋,“哦?是的,是个很好的梦境,不是吗?”接着他转身,与玛丽安夫人亲昵地吻别,“回宫廷里去,告诉我的儿子德米特里,说他父亲要出去,打个不大不小的胜仗。”
“是的,德米特里一定会为您马上到来的史诗剧般的胜利而欢欣鼓舞的。”目送着老将军矍铄英武地走下修道院高高的阶梯,玛丽安带着兴奋的语调说到,因为在她出嫁前,曾经埋怨过自己的兄长,也是而今的格鲁吉亚王国的国君乔治第三,为什么要把自己嫁给一个老男人,兄长是如此回答的,“这世界上没有老男人和年轻男人的分别,只有能拿剑的男人,和不能拿剑的男人的区分。”
结果,玛丽安来到特拉布宗这个地方,顿时被它的富饶和强大折服了,也被如狮子般的老将军征服了——嫁过来第二年,她就诞下了德米特里.加布亚斯,并且还准备要为他尽快生育名女儿,这件事正被提上日程,就等着西奥多罗凯旋。
特拉布宗古城墙前的军营里,一列列颇具古风的士兵:步兵们大多持名叫“斯库塔”的长椭圆形盾牌,手持长矛或背着弓箭,穿着无袖半身的扎甲与镶嵌皮甲,外面罩着厚实的防箭毡帽斗篷;马上的骑兵则是全身披挂,持小盾和锋利长矛,还有的如同游牧民族那样背着弓箭与箭袋,手持利剑。
当看到灰白色须髯的将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刻,所有人都举起武器,齐齐呼喊着向他致敬,这支完全为西奥多罗个人效忠的军队,还挂着“军区塞姆师团”的称号,编制、军备和战术也和先前的马其顿、杜卡斯王朝一脉相承,其中最为西奥多罗倚重的自然是三个精锐骑兵团,大约六百人的规模,其中还有个他如同亲子般“抚养”的“友伴骑兵团”。
另外,为了加强自己的轻装投射力量,西奥多罗还从关系亲密的格鲁吉亚,雇佣了两千名阿兰尼亚战士,其中一半是步行的弓手,一半是马弓手。
“孩子们,我得到了皇帝的旨意,有仗可打了!”西奥多罗提着缰绳,在一片片喝彩声里说到,“我们不管敌人来自何处,是什么人,只要负责击败他们,割断所有人的喉咙就行,随后皇帝陛下许诺我们,将阿米苏斯城四周的田产,分配给你们,我的子弟们!跟着西奥多罗,就是跟着胜利一起前行!”
“用我们的胜利,为将军您封圣!”所有步骑队列跟着着举着“黑圣母”旗帜的神甫、修士后面,浩浩荡荡,自城堡与河谷的道路里,严整有序地前行,他们全是古代罗马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骄傲菁英,是失落的军团,他们不但为了薪资和田产,更是为了荣耀和主人而战。
此刻,在距离阿米苏斯一段距离的某处山地下,大连队与武装团凭山临溪,立下了密密麻麻的营地,高文站在高处,接过了前方布兰姆森,外带保罗派信徒送来的报告,“前方特拉布宗的军团前进得很快,已经快要逼近哈里斯河了。”
“居然有比我的红手大连队行军还要快的军团,看来安娜告诫得没错,不能忽视这个叫西奥多罗的老家伙。”高文而后将报告的简讯文书塞入了皮筒当中,他刚才得到另外个情报:鲍德温与歌德希尔德的军队,正顺着萨卡里亚河而行,也已经抵达帕弗拉哥尼亚的南部边缘了——鲍德温行动的名义,是与坦克雷德的军队协同,保障朝圣者远征的侧翼,并伺机扫荡卡帕多西亚一带的突厥人势力。
其实高文明白,鲍德温是来接应自己的。
也该下定决断了。
“通传下去,所有步骑和水手连队加快速度,赶赴哈里斯河,武装团护卫大营随后!”
滚滚的哈里斯河,也叫做红河,因它波浪的颜色而得名。在滔滔河川的西岸,布兰姆森监管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和卡贝阿米娅的八百轻装的信徒,抢先占据了处干燥的适合立营的地区——不过事前卡贝阿米娅是要扎营在河川边的处高阜上的,但被布兰姆森严厉纠正,说营地必须要处在干燥和无灌木,并且道路通畅的地带,并且要邻靠干净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