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垰上,绯色的鹰旗下,吉利基.阿尔斯兰双眼充血,听着督战的奴兵带着同样凄惨的语调汇报着战局,脸色惨白,握着鞭梢的手在颤抖着,看着下面整个战场上烟尘滚滚,他的精锐士兵挨个被踏翻杀死,异教徒根本没有割取首级,也没有俘虏,而是用轻骑外带战斧、棍棒当即迅速处决,尸体很快躺满了半个山谷,鲜血淋漓精神崩溃的旗手,在马蹄搅起的尘雾当中跌跌撞撞,徘徊着哀鸣着,直到被敌人利索砍倒为止。
“备马来,备马来!我要冲下去,与敌人一决胜负!”吉利基怒喊起来,他失去了理智,眼睛都开始发黑,但是奴兵却反向牵着马,纷纷跪在了他的面前,不断乞求苏丹丢弃此处,尽快撤回到安全的地方,免得整支军队,和王国的首脑人物尽数丧生在此地。
此时,尼西亚新门城墙上的维齐尔伊本.麦蒙看到城下的战斗,也惊得目瞪口呆,“维齐尔......”几名武士似乎是要向他请求指令,是否要出城与红手大连队作战,但却被麦蒙举手挡住了,他清楚地看到,在面向新门的敌人营地木栅后,许许多多士兵严阵以待,还配备了射石机和射箭器,对准着城门,若是他指挥士兵冲出去,只能遭到更加惨烈的狙击。
“我们被封锁了,更何况,山谷那边的战场,胜负已定。对于尼西亚的所有战士而言,好好守下去才是正途。”
接着,麦蒙抿起了下嘴唇,白色的胡须在风中飘动着,忧伤地看着尼西亚的湖水,一言不发,心如死灰。
一个时辰的战斗,吉利基的绯色鹰旗消失在城中目视可及的山垰处,尼西亚内顿时哀恸声一片:谁都知道,他们苏丹的大军败绩了,就在所有人的眼前,被异教徒的骑兵歼灭殆尽了。
太阳落山的时刻,几名传令兵进入了高文的绯帐内,对桌子前正襟危坐的安娜报告,“尼西亚城没有任何希望了,伟大的罗马军队,在高文.卢塞尔将军与泰提修斯将军的联合指挥下,在圣使徒皇帝、三圣者与主保人的庇护下,彻底击溃了科尼雅苏丹来援的军势。”
“很好,数年前的仇雠怨愤,此刻终于一雪。”安娜大声地回答,然后她从旁边侍立的安德奥达特与阿格妮丝手里,接过了芦管笔和墨盒,在纸卷上认真写起来,一会儿后她抬起眉毛,对其中一名传令询问道,“战果如何?”
“敌人死者极多,自山谷北侧一直铺满了尼西亚湖滨,两位将军正在奋勇追剿残敌,追击敌人的苏丹,并扫除整个战场。”那传令俯首。
安娜点头,接着便喜悦地在纸卷上再继续书写下去,“......罗马人和他们的辅助军队,设下了巧妙的伏兵,选择了最利于自己的时机,迅雷般地开战突击,即便科尼雅的苏丹是如此狡猾,他麾下又有那么多勇士,但在高文的手腕前,还是功亏一篑,他们全成了飘散的灰尘血锈,因为万能的主告诉我们,恶人注定是要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的......”
此刻,在湖边的一处灌木和水洼当间,狄奥格尼斯正指挥着追击的队伍,将数十名败逃到此的罗姆士兵给团团困住。
“放箭!”守捉官大喝道,接着箭雨嗖嗖飞去,无路可逃的罗姆士兵哀嚎着被射倒了一片,尸体全部落在了水里,血迅速漂散开来,映照着残阳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