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2 / 2)

相女无忧 今夕何如 2643 字 7天前

文玹与文珏文瑜回到家中,卢筱笑着迎出来:“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垫垫饥。今日买了万家馒头。”

这万家馒头在京第一,馅料有荤有素,多样又考究,确实是好吃。文瑜听见吃万家馒头,欢呼一声,跑去洗手了。

文珏却没什么胃口,但不想被娘亲看出端倪来,还是去洗了手,让丽娘把馒头带回自己屋,说是今日功课多,她要边背书边吃馒头,晚饭也不吃了。

文玹陪着卢筱往里走:“娘,爹今晚回来用饭吗?”

卢筱点点头:“到这会儿也没派人传话,应该是回来用饭的。”

进入八月之后,南方多地连天大雨,两浙路多处洪涝,米价、物价暴涨,流民四处逃难,无处容身。

早在七月头上,文成周举荐枢密院计议官陈康仲提举两浙路常平广惠。陈康仲七月中旬便赶赴两浙路,一州一府地查过去。

他官品虽不高,却有圣上御命,所到州府各级官吏任其调遣,各地官员不敢怠慢对待。还真被他查出几处亏空,立即上奏朝廷,并责令相关官吏弥补亏空,且在洪涝发生后,及时从附近州府调粮钱过去,稳定米价,安抚受灾难民。

这段时日文成周公务繁忙,总是要到天黑之后才回家,有时甚至通宵达旦,便让小厮回家通传一声,他处理完公文后便歇在官邸内了,第二天直接上朝。

也因此文家用晚饭的时候也相应延后了,卢筱怕几个孩子饿着,每日变着花样给他们准备点心。除了给家里三姊弟吃,还让小厮送去官署,给文成周以及幕僚们垫饥。

文玹陪着卢筱在正堂说了会儿话,回到东小院,想起文珏的心事,便去她房前看看。

从窗户里望进去,文珏虽说端坐书桌之前,面前摊着一本书,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瞪着前方,眼神迷茫凝滞,眉头轻蹙,微带愁色,哪里是在背书?分明是发呆。

文玹走到门前轻轻叫了声“阿珏。”丽娘来开门,她进房去一瞧,文珏已经拿起一只馒头,放在嘴边小口咬着,目光从书本上抬起,看向她:“阿姊,你找我有何事?”

文玹让丽娘先出去,反身关上房门,走到文珏身边坐下。

文珏见丽娘出去了便放下馒头,不等文玹发话,先气鼓鼓道:“阿姊,你为何要与孟公子一起去国子监?他看见你们在一起,他心里得多难受啊?!”

第137章

文玹挑眉道:“难道他喜欢我, 我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文珏愤然道,“可你们也不用成双成对地跑到他面前去啊!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意,为何不避开他?为何还要揭他的伤疤?让他痛苦难过?幸好今天他没出来, 要不然, 要不然……”她连说几个要不然, 眼中又含了泪,哽咽着已然说不下去。

文玹摇摇头:“我没有做错事, 为何要避人耳目?即使我避开他, 或是阿裴避开他,他难道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了?他不想见我们, 自然会找理由回避。就如今天, 他不是在国子监里没出来吗?”

文珏低着头, 抹去眼泪,默不吭声。

“阿珏,你别以为我不在乎他的感受才会如此做,我和你一样关心他,正因为我在意,我才不会刻意避开他,或是刻意地回避阿裴, 若是他误会我与阿裴的感情不深, 他只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喜欢一个人心意, 没那么容易改变,但也不是不能改变。可他只有先死了心,才能早日解开心结, 放下此事啊!”

她见文珏始终低头默不作声,也就不劝了,该说的她都说了,这丫头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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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逢双日,夏先生用过午饭后,要去开封女学授课。文玹送走夏先生之后,就赶去觉生寺,等孟裴来了之后便与张大风一同去看那家铺子。

铺子所处的市口相当不错,因隔开一个街口就是朱家桥瓦子,人来人往,有不少人在瓦子看戏听书消遣完了,口渴腹饥,出来正好喝一角小酒,伴以水饭或小菜下酒,喝得醺醺然了,腹中也饱实了,再回家安歇。

为了增加税收,大庆朝鼓励多酿多销,惟恐人不饮酒。但与前朝一样,大庆实行榷酒之政,严格控制酒的酿造与买卖。

酒不能私酿,欲要酿酒,需向官府所属的榷酒务买酒曲。又或是自己不酿,通过竞价买扑,获得买下榷酒务所酿官酒的资格。于此同时还必须先课以酒税,才能经营卖酒。

一般大店大商才有这个财力与能力,预先向榷酒务支付大额买扑钱以及酒税钱,接着就可以独占某一地区三年之内的卖酒酿酒权,这些店被称为正店。

而一般的小酒肆被称之为脚店或泊店,无权自酿私酒,只能从正店买酒,再向市民沽卖,其中自然会被正店抽掉一部分利润,至于被抽走多少,只能听凭这些正店来定。

孟裴提到的那位方大人,正是都曲院的官员,他虽不能直接让张大风获得同正店一样的卖酒酿酒权,但若稍加提点,可以让正店按其进价把酒卖给张大风,也就是说张大风若是卖酒,他的成本与获利之比,与正店几乎是一样的。

张大风听下来颇为心动,把文玹拉到角落压低了嗓子询问:“这买卖牢不牢靠?”

文玹算给他听:“你的酒进价便宜,同样卖价你比别的脚店赚得多。若是赚同样的利,那你的卖价就比别的脚店低,哪怕一角酒低一文两文钱,来这儿买酒的人就会多起来,你还是赚得比别的脚店多。”

张大风道:“这道理我懂。我是不想欠孟二郎的债,万一以后他让你受委屈了,你也不敢和他闹。”

文玹道:“这你不用操心,你不用写任何借据,铺子契书和买酒契约都是你的名字。我哪天看他不顺眼了,直接赖账都行,我还用看他脸色?”

张大风闻言哈哈大笑。

孟裴轻咳一声:“你们父女俩说这话时能避开点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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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笑间,就听小酒大声喊着“阿玹!”文玹一回头就见他从铺子外面冲进来,身后还跟着惊慌不安的丽娘与阿莲。

文玹见到丽娘这般神色就知道出事了,急忙上前问她:“二娘怎么了?”

丽娘眼睛红肿,像是已经哭过,见到她没说几句就又要哭出来了:“二娘不见了!先生发现她没在课堂,就把奴找去了,可把女学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娘子如今的身子……奴不敢让娘子知道。只想二娘平日与小娘子亲近,小娘子或许知道她所在,奴就找去了觉生寺。可偏偏小娘子不在,幸好小娘子的义兄知道这里,这就找来了。”

文玹听说文珏是自己不见的,心里稍许有底,便道:“这会儿快到散学的时候了,你先回女学等着,也许阿珏自己会回去。我们去国子监附近找找看。若是阿珏回来了,你与她不要走开,就在女学等我们来接,明白吗?”

丽娘含泪点点头。文玹便让于伯送她回女学去等,接着她看向张大风,还未开口,张大风就挥挥手道:“赶紧去吧!让小酒也帮你去找,我自个儿走回去。”

另一边孟裴正吩咐成然带人在女学与国子监之间的街道上找文二娘,文玹告诉他文珏今日穿着粉色的蜀锦牡丹花褙子,玫红的缂丝长裙。成然领命而去。

安排完之后,文玹与孟裴一同赶往国子监。孟裴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去国子监?”

文玹轻声道:“她是去找怀轩了。”

孟裴诧异地追问了句:“去找怀轩了?”

文玹点了一下头,他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