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谎言家 满纸荒言 3078 字 7天前

她现在很混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混乱的心情都不知道从何而起,只觉得心烦意乱。

就这样一个人自我烦恼地坐了一下午,大约晚饭的时间,天色降下了暗夜的薄暮,整幢房子燃起了灯火。

段西楼回来了。

段西楼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都喊出了大厅。

陈姨和其他几位保姆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余久久,然后齐刷刷地离开了大厅。

毕竟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段西楼从没有把所有人都喊出去只为了和余久久说话。

然后他脱下了银灰色的西装,扔到了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单手扯开紧紧扣着的领带,松了松然后让它随意地垂在那儿。

而从始至终,余久久一直手里捧着牛奶盯着他坐在餐桌旁。

之后,段西楼就朝她走来了。

余久久眼神有些心虚,往别处撇了撇。段西楼却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余久久面前,那气势压得余久久半天没喘过气。

他带着低低温度的指腹扣住了余久久的一只手腕,动作不重。

他低下身,凑到她面前,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过她头顶,那带着温度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她的脉搏区域,仿佛此刻他将她的命握在手中,她若是放纵,他就压碎她手腕处的脉搏。

他的表情,带着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微笑,他低垂着双眼看着坐着的余久久,“你好像很紧张?”

他这么带着威胁般不咸不淡一问,余久久倒是真的紧张了。

毕竟,在她与生俱来的血液中,有一种叫做佯装的顺从,她微微甩头抖开额前垂坠的刘海,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叔叔,你回来了。”

段西楼却是回应她一个冰冷的双眸,他缓缓靠近她,用手扣着她的手腕,那带着低低温度的指腹在她的脉搏处微微摩挲,仿佛握住着她的命门,下一刻狠狠按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他嘴角带着轻笑,仿佛看透了余久久的灵魂,眼神中带着藏匿的失望,“你难道不是在等我回来?”

余久久捱过他尖锐的眼神,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叔叔说笑了,我哪天不是在等叔叔回来。”

段西楼也是笑,笑得人心惶惶,一室仓惶,“既然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给我倒杯茶。”

余久久立刻抽回手,将牛奶杯放置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给段西楼倒了一杯红茶,她倒茶的动作很缓慢,但是却很僵硬,因为她能感觉到段西楼的目光一直在戳着她,如芒在背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提那个电话的事。

余久久倒好茶给他递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垂下仿佛一个小型的扇子,“叔叔请用。”

整个过程余久久大气不敢喘,一直谨慎地盯着段西楼,段西楼则是非常自然地接过了杯子,也没有去喝,就推到了一边。

余久久则是继续捧着自己的牛奶在那里时不时地抿上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

段西楼的手指在杯沿上绕了一圈,然后看向余久久,“仅仅是这样?”

余久久低着头,语气中带着顺从的微笑,“不然叔叔希望怎么样?”

“你给我倒茶,意味着给了更多的期待。”

余久久低头看着牛奶,“可是我不知道叔叔对我的期待是什么?”

段西楼起身,那隽秀的眉目下,是两道阴冷的目光,“你不用知道,因为你的目的达到了。”

然后他一把就抽走了余久久手中的杯子,走到餐厅的水池前,漫不经心道:“这杯牛奶你不需要喝了。”

段西楼在水池里将她杯子中的牛奶全部倒掉了,然后回身晃着空空的杯子对着她冷冷一笑,“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更没有你的牛奶。”

余久久知道段西楼的意思,他在赶她走。

她起身,将椅子推了推,推进了桌子里,对着段西楼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这八年,谢谢叔叔的养育之恩。”

段西楼将空着的玻璃杯拿到余久久面前,余久久伸手接过那个玻璃杯,仰头看着段西楼。

他嘴角噙着捉弄人的冷笑,一只手搭在玻璃餐桌上,食指的指尖在玻璃桌上轻轻扣了扣,然后另一只手扣住余久久的下巴,用力拉近到自己面前,那声音冰冷至无情,“余久久,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余久久咧开嘴,婉婉一笑,“不会了叔叔,我会自觉走得远远的。”

段西楼的笑容带着一丝切齿的阴狠痛恨,“你尽量不要后悔,因为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余久久的笑容在阳光下多了几分明媚,天知道她听到段西楼刚才那番话的时候,有一种大石头落地之后瞬间的释放和欣喜,“谢谢叔叔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我今后尽量不来给你添麻烦。”

段西楼将余久久手中的牛奶空杯贴在她的脸颊边上,那眼神仿佛怜悯一般看着余久久,徐徐道来,“下次如果你再来求我,就用你悔恨的泪水先装满这个杯子。”

“我不会来了,叔叔。”

然后,余久久自由了。

她整理了一个小箱子,这些年她添置了很多衣服首饰等东西,但是她并没有兴趣带走,只是拿了几件常用的衣物就打包了。

陈姨一边依依不舍一边替她整理着旅行箱,对着余久久每一件衣服都不舍得地折叠着,“小姐,以后陈姨怕是要看不到你了。”

余久久刚想说以后可以经常来看陈姨,但是她又想到了段西楼说永远不要见到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没事的陈姨,以后我请你出去喝茶吃饭,嘿嘿。”

陈姨拉着余久久的手,这八年来,是她看着这女孩一点点长大的,如今就要走了,虽说是去另一个段宅,但是终归以后都不在身边了,“哎,段老爷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以后怕是不好相处。”

余久久吐吐舌头,“没事的陈姨,你觉得段叔叔好相处吗?我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陈姨还是有些难过地说道:“哎,至少少爷没那么古板,段老爷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古板,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教育小姐呢。”

余久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拉开一看是一件很久没有穿得连衣裙,她细细捏着上面的鳞片,感受着那刺到掌心的感觉道:“放心啦陈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哎,希望如此吧,不过这些年少爷对小姐的用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怎么忽然就被段老爷带去了呢。”陈姨似乎十分不解地念念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