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铭心还抱着他,不满地收紧手臂:“哼!”
等路铭心收起了泪水,他们两个回到包厢里时,连卫子明也不见了。
茶室的人来解释说他已经走了,临走前还买了单。
面对这种情况,顾清岚只淡淡“嗯”了声,没再有其他表示。
路铭心知道顾清岚不喜欢在外面多待,再加上他说了头疼,虽然没有严重到太夸张,但还是及早回家休息为好,所以他们也很快离开了。
市中心距离别墅有些远,就算顾家的司机训练有素,也不能完全避免堵车和各种颠簸。
路铭心看着顾清岚眉心的痕迹越皱越厉害,就知道他疼得更厉害了,连忙把自己的大腿让出来,对他说:“清岚哥哥,躺我腿上,我给你按摩下。”
她主动提供膝枕,顾清岚也没有拒绝,就闭上眼睛躺下。
路铭心这些日子还真的上心了,特地去网上搜了缓解头部疼痛的按摩手法,这时候小心翼翼的给他按压着,还低头在他眉心上轻吻了下:“清岚哥哥不疼了……”
顾清岚闭着眼睛,听到她的轻声呼唤,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车马微微的吱嘎和颠簸。
朦胧间,他记起他们应该是走在京师通往凉州的路上。
正值冬尽春来的时节,塞北仍旧严寒,车外的尘土和着冰碴子漏进来,将车里微薄的温暖都冲淡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躺在她怀中了,她那时还很担心他的病情,一路上都抱着他,不断呼唤他:“清岚哥哥”。
他压住一阵咳嗽,强撑着睁开眼睛,对她微微笑了,抬手去触摸她秀丽如含黛远山般的眉目:“阿心……”
他叫她“阿心”,那是她的乳名,除了父母亲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连忙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还把脸颊贴到他掌心,温热的体温从她柔嫩的脸颊上传到他手中。
她眼中有泪光,有些哽咽地说:“你都病成这样了,陛下还让你戍边……万一有些闪失。”
他不由咳着轻笑:“阿心,戍边是我上书奏请的。”
她还是很不满,嘟了下嘴说:“为何啊,你又不缺战功。”
他想说还不是因为她天天念叨着塞北的战事,一副恨不得上场杀敌的架势,所以他才不顾女帝的劝阻,坚持要上请愿书。
他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武将之职,却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以随军女眷的身份,亲临战场。
他想着,就淡淡笑着将话扯开:“更何况我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不算什么重症。”
她还是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苍白脸色担忧不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我要是感染风寒,不过几日就活蹦乱跳,你看你……”
她边说着,边低头在他额上贴了贴,复又抱怨:“你看,还发着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