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哪里不明白主子的苦,可多少觉着主子这根弦绷的有些太紧了,事已至此不是说单凭你一个人就能够改善这个局面的。
她总是觉着主子该多和宫里的太子妃学一学,人大度一些,虽然自个儿是委屈了一些,可总归是稳妥的。
太子妃之前也犯过傻,可现在不也又纠正过来了吗?毓庆宫是如此,这府邸也该没差的。
可她也不好再多嘴,她知道她再说什么,主子现在肯定是听不进去了。还是以后瞅着机会再说吧。
竹筠殿
胤礽今个儿可有一件头疼事儿,宫里的温僖贵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医去了一趟又一趟,开了不少的药,可愣是没有什么起色。
为着这事儿,十阿哥也多日没去上书房读书了,日日在温僖贵妃身旁侍奉汤药。
“前些日子和皇阿玛的书信中,看得出皇阿玛也很是忧心。这不,便想趁着温僖贵妃如今还健在,给老十选一门婚事。老十的婚事提上日程了,那老九肯定也得相看着了。”
说来十阿哥算是诸位阿哥中出身除了胤礽之外最尊贵的,四阿哥虽然之前养在孝懿皇后身边儿,可和温僖贵妃所出的十阿哥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的。
看十阿哥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在温僖贵妃身边侍奉汤药,胤礽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皇额娘。
哎,越想心情就越不好了。
尤其是宫里到现在都有流言,说是他把皇额娘给克死的。
李青菡见胤礽这般,多少也揣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此刻她能够做的唯有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陪伴在他身边儿。
也不知道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胤礽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流露出了伤感。
“你知道吗?每年内务府都大肆操办我的生辰,可这一天实际上是我一年中最不开心的时候。第一次听到那些传言的时候,我拿着鞭子把那些嚼舌根的小太监都给打死了,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事儿根本堵不住,现在他们虽然不说了,心里未必不会这么想。”
李青菡的手紧了紧。
胤礽又道:“每次生辰,虽然心中郁闷极了,可还是得和一帮兄弟应酬,尤其是胤褆那混蛋,就怕逮不着机会给我难堪。”
好一会儿之后,胤礽才缓过来。
看着静静的陪着他的李青菡,他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如今有你和三个孩子在我身边,这样真好。”
李青菡听着胤礽的话,浅笑道:“妾身和三个孩子都会一直陪着爷的。”
胤礽笑着点了点头。
正院
瓜尔佳氏也听说良嫔娘娘把自个儿身边的宫女赏给八阿哥的事情了。
虽然不干她什么事儿吧,可她多少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八福晋在诸位福晋中,可是最张扬的,甚至是有些时候,当着她这太子妃的面儿,她都没丁点儿的收敛。
这样的人,不讨人厌,肯定是不可能的。
良嫔这么一招下去,八福晋如今多少有些没脸了。
只是,依着郭络罗氏的性子,她真的能够就这样忍了,瓜尔佳氏自然是不信的。
这不,没几天八阿哥府邸又传出八福晋给侍妾赏赐避子汤的事儿。
一时间,这紫禁城又有新的八卦了。
延禧宫
惠妃挑眉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跟郭络罗氏说的,竟然这般不懂规矩。”
良嫔紧张兮兮的看着惠妃,也觉着自己很没脸。
这郭络罗氏,哪怕是你暂时的受些委屈,这又怎么了?良嫔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看着她面带苦涩,惠妃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这些日子万岁爷该是给老九和老十相看福晋了,到时候,老八府邸也该指个侧福晋了。你的意思呢?”
听着惠妃的意有所指,良嫔哪里还敢说什么,当然是点头称是了。
其实,八阿哥府邸立个侧福晋,这事儿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一来她位分卑微,这事儿即便是她有心,她也不好和万岁爷提及,二来她和郭络罗氏毕竟是婆媳,她若真的这般做了,那肯定是让郭络罗氏对她心生不满的。
这下倒是好了,有惠妃娘娘做这个恶人,她倒是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
良嫔向来是规矩的,知道今个儿惠妃娘娘该说的也都说了,她便找借口离开了。她怕呆久了,会扰了惠妃的清闲。
惠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身边儿的余嬷嬷,有几分漫不经心道:“像卫氏这般能忍的,倒当真是少见呢。”
余嬷嬷含笑的开口:“她那尴尬的位置,考虑的自然多一些。”
惠妃微微一笑,有些感慨道:“也是,在宫里这么多年不招待见,纵然是再心高气傲的主,只怕也认命了。何况,她原本就是温婉的性子。”
提及这个,她又想起当初万岁爷让她把胤禩养在身边儿,她起初其实是不怎么乐意的,可现在看来,她只要拿捏住了这卫氏,那老八那里,还不是巴巴的听胤褆的使唤。
要说,她也有些揣摩不清楚万岁爷的心思了,竟然给老八指了这么一桩婚事儿。他这是在抬举老八呢?还是存着什么别的心思。
八福晋那么爱冒尖儿,这个性子肯定万岁爷是不喜的,那万岁爷肯定是看准安王府这优势了。
万岁爷这真的是在给老八增添筹码?
惠妃这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些事儿呢,几日后却从前线传来消息,说是大阿哥遭万岁爷训斥了。
原因则是好大喜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