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越发弓着身子,准备得令让下面的小兔崽子们把程佳氏杖毙了,就如之前的刘氏一般。
他怎么都没预料到,太子爷竟然不要程佳氏的命。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胤礽见德顺一脸不解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让下面的人把宁春殿改成庵堂,程佳氏不是最爱抄经卷吗?那我便如了她的愿,让她剃发修行吧。”
德顺点了点头,顿时便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如死。程佳氏那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剃发修行,这可比当场杖毙她都让她难受吧。
有这么一个例子树在这里,日后又有谁敢再这般不知所谓呢?
宁春殿
程佳氏懒懒的躺在软垫上,正为着自个儿的聪明暗暗得意呢。她想着,这次她只是缺了些时运罢了,下次她肯定是可以让那邱氏把哭往肚子里咽的。
她不爽邱氏好些日子了,又因为这邱氏不知好歹的总是和李青菡走那么近,她便打起了邱氏的主意。
她自知自个儿没那个能耐动李青菡,可邱氏,便不一样了。说难听点儿,她不过是李青菡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太子爷又对她不上心,她即便是生了什么意外,太子爷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可她偏偏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高估了太子爷对她的容忍度。
是以,当太子爷身边的德顺来了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什么。她还以为,经过昨个儿的家宴,太子爷又想起了曾经对她的好,想见她呢。
“混账东西!你胡说!”闻着太子爷下令让她剃发修行的时候,她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不,太子爷再狠心也不会这样对她的。
不会的,肯定是这狗奴才搞错了。
德顺呸了一声,讥讽道:“李格格,这可是太子爷下的命令,怎么,难道你想反抗不成?”
程佳氏紧紧的咬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德顺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对着后面的两个嬷嬷,命令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好好的侍奉程格格。”
这两个嬷嬷是正院来的,这也是太子爷特意嘱咐的,德顺侍奉自家主子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主子这般做是想警告太子妃一番。
两个嬷嬷得令,毫不客气的上前一个人压着程佳氏,一个人拿着剪刀,没几分钟之后程佳氏的脑袋上早已经是光秃秃的。
啊啊的惨叫声中,程佳氏眼里都没有泪水了。
直到,她看到嬷嬷点燃了线香,她纵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是要给她点戒疤。
不!
她使劲儿的挣扎着,可她的力道如何能够与嬷嬷的身手相比,歇斯底里的哭泣与惨叫声中,程佳氏又痛又觉着屈辱,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嬷嬷的腿,苦苦哀求着。
两个嬷嬷是之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看着程佳氏这般也觉着她很可怜,可她们这当奴才的,还不是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有她们可以选择的余地。
强行按着她点了共十二个戒疤之后,她们这才松开了她。
一旁侍奉程佳氏的夏竹早已经是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她觉着自个儿就要疯掉了。
主子落得如此境地,哪里还有昔日的貌美,而且头上的十二个戒疤让她永世都不得翻身了。
夏竹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觉着绝望,跟着这样的主子,她哪里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等程佳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寝殿已经是成了一个庵堂,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上了尼姑穿的青灰色的长袍。
“啊!”程佳氏看着自己这样的变化,猛然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踉跄着脚步猛地扑到铜镜前,下一瞬,砰地一声巨响,她再也忍不住的把屋里的东西都给摔了。
夏竹还好,因为只是侍奉在程佳氏身边,所以她只穿了一件素衣。
她知道主子会闹,会疯狂,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喉咙里一阵阵的哽咽。
其实她也觉着,主子落得这般境地,真的看上去和个怪物一般。她也怕啊,虽然为奴为婢最重要的是忠心,可这个时候,她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能够管的了其他。
夏竹一把按着程佳氏,让她平静下来:“格格,您不要这个样子。事已至此,您或许只有潜心礼佛,日后才可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之所以说这是个鬼地方,是因为德顺走在前便让人把宁春殿给封了,这就相当于一个牢笼,就连平日用的膳食都是膳房人亲自来送的。
正院
给程佳氏剃发又点了戒吧的两个嬷嬷,回去之后便夜夜都睡不着觉。
而瓜尔佳氏,也是辗转难眠。
这事儿太子爷交给许嬷嬷去查,可许嬷嬷都没来她这正院回一下话,太子爷便处置了程佳氏,而且还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邱氏罢了,瓜尔佳氏不得不想到她背后的李青菡。
难道,太子爷这般动怒,是因为李青菡那日也受伤了吗?
还是让她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赵嬷嬷缓缓开口道:“主子,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本身对您是没什么危害的。您既然已经舍弃了程佳氏这枚棋子,那她是生是死,便和您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您可别一时糊涂,去太子爷面前给程佳氏求情。”
瓜尔佳氏茫茫然的看着赵嬷嬷,实在是心情复杂极了。
她觉着自个儿真的是倒霉的很,收服了后院的两个女人,偏偏一个个都落得这般境地。这不是让她这太子妃没脸吗?
瓜尔佳氏皱了皱眉,声音沉重道:“嬷嬷,我现在是愈发的看不懂太子爷了。” 瓜尔佳氏说的是真心话。
她也不是示弱,而是,真的想到太子爷,她觉着她很无力。
赵嬷嬷也很不舒服,可她当下也唯有宽慰主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肚子里的小阿哥才是最重要的。